沈棠回了自己的屋子,桃花十分心疼的为她上药。
桃花一边给沈棠清理伤口,一边心疼的说道:“小姐,夫人她怎能这样对你?茶水都是她的人准备的,那二公子没在房中留宿也不是你的错啊!”
“更何况您都受伤了,她怎么能让您抄女戒呢?”
“真的太不近人情了!”
沈棠蹙着眉,想到方才那秦氏忽然发难,沈棠心口便像堵了什么一般。
身处高位的人,认定你有错,还需什么理由吗?
沈棠活了十六载,还不明白吗?
她看了一眼屋外的方向,示意桃花不要说了,小心传到他人耳中。
倒是春杏这会进来了,看到沈棠带着伤回来了,面上一喜。
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自得的说道:“哟,二小姐这是闹的哪出呀?这新媳妇茶怎么敬的自己一身伤回来了?”
说着,还忍不住捂嘴轻笑。
沈棠面色变了变,却并不想理会她。
倒是桃花为沈棠鸣不平,“春杏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一路上你说的风凉话还少吗?”
“小姐若是有什么好歹,你能有什么好处?”
春杏被一个丫头指责,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跟你主人一样,都是没用的货色!连一个男人都勾不住,空有那副躯壳!”
她话说的难听,桃花被她怼的一噎。
她咬着唇,还要继续与春杏辩上一辩。
却在这时,屋外传来小厮的声音,“二公子回来了!”
这一声一出,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了。
沈棠面色变了变,当即起身去迎接。
春杏更是面露大喜,赶忙收了手里的瓜子,将自己整理一番,便对着踏入房内的陆镜明迎了上去。
她第一次看到陆镜明,便被男人的容貌更吸引了。
陆镜明长得俊俏,长身玉立的,该是多少女子的梦中人。
春杏心中一颤,便朝着陆镜明的怀中撞了过去。
不曾想,陆镜明根本不看她,径直走向了沈棠的方向。
青木挡住了春杏的方向,将她一把挡在了陆镜明之外。
沈棠和陆镜明是新婚夫妇,他二人独自相处,闲杂人等都只能出去。
纵使春杏再愤恨,也只能硬着头皮被李嬷嬷拖了出去。
待到房中就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陆镜明神色温柔的走向沈棠。
“娘子,”这一声娘子声音温和,带着轻声的哄慰。
没由来的,沈棠心口一颤,莫名有股委屈涌上了眼尾。
她垂下眸子,面上极尽维持着如常。
可声音还是颤了颤,“夫君。”
女子姿容清绝,她面如桃花,肌肤莹润白皙,此时面上还泛着红色的晕潮。
她长长的的睫毛轻颤着,像是长长的小扇子。
她低垂着头的时候,露出细长的脖颈,真是人间绝色,我见犹怜。
陆镜明眸色深了深,喉结滚了滚,看向沈棠的面色更加温柔。
沈棠自知自己何面目才是最惹人怜的,感受到男人注视的目光,心中也在扑通扑通打鼓。
今晚,该是他们真正洞房花烛夜了吧?
想到此处,沈棠的面色更红了,带上了小女儿特有的娇羞。
然而,陆镜明眉目忽然闪过一抹遗憾,他在心中叹息一声。
随即变了变脸色,抚上沈棠的手腕。
他声音温和,“娘子,听下人说我母亲早上对你发脾气了?”
沈棠一愣,却只能乖顺摇摇头,“不怪母亲,都是我做的不好,想的不周到。”
陆镜明的点了点头,没想到沈棠并没有向他告状,反而自认自己的不是。
他的声音更加温柔起来,伸手抚向沈棠的受伤处,在上面慢慢抚摸着。
甚至将沈棠的手呵护在掌中,仔细瞧了瞧,像是在观看什么珍宝一般。
这等模样,别说沈棠,便是外人都觉得他是个温柔深情的好夫君。
沈棠的心口也微微动了动。
她红着脸,看了一眼陆镜明,随即低下头轻声说道:“多谢夫君,已经无碍了。只是,今晚夫君是要……”
沈棠咬着唇,是想说,夫君今晚该留下来了吧?
可陆镜明眸色却变了变,“娘子,今晚你先自己休息。我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更何况,你的手受伤了,晚上我怕伤了你。”
沈棠倏然抬起眸子,撞上陆镜明闪躲的目光。
她的夫君今夜不留宿。
方才你侬我侬的样子莫不是错觉?
沈棠还在震惊中未反应过来,陆镜明却已经抬腿要走了。
“娘子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便头也不回挣脱了沈棠的手指。
沈棠想要说话,手还僵硬在空气里。
“夫君……”
沈棠心中一时莫名,夫君他为何不愿与自己圆房?
这可如何是好?
陆镜明回来后只在沈棠的屋内稍稍待了会便走了,这一消息不胫而走。
不消片刻,便传遍了府中的每一个地方。
下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可怜沈棠的,也有看好戏的,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而此时南苑。
凌风将收到的消息逐一向他的主子,陆家的大公子陆峥时汇报了。
在说到北苑的八卦时,凌风犹疑了一下。
陆峥时转过脸来,此时他神色清冷疏离,哪里还有白日里早上孱弱苍白的样子。
“为何支支吾吾?”
凌风低头垂手道:“是北苑的新妇,听下人说被二公子冷落了,不少人在等着看好戏。”
听到这个消息,陆峥时冷嗤一声。
转头又想到了早上那位清瘦娇弱,姿容清绝的弟妹。
那身姿,那容色,当真是天生的尤物。
想到这里,陆峥时的眸色不免深沉了几分。
他转眸轻哼一声,吩咐道:“盯紧北苑那里,有异动立刻来报!”
凌风一愣,随即颔首道:“是!”
与此同时,陆镜明正在自己的书房内。
他蹙着眉,自从沈棠房间内走出来,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此时,青木忽然来报,“二公子,大夫来了!”
陆镜明本来还蹙着眉,听到这个消息猛然抬头,声音中带着急切,“快快有请!”
进来的是位头发须白的大夫,这位是从江南请来的名医。
这两月以来,陆镜明已经记不清从外头请了多少名医了。
他请大夫的消息都是封锁的,除了青木,谁都不知道。
就连秦氏都尚且不知。
而每次,陆镜明都让青木在外头守着,自己则一人与大夫独处。
青木对他忠心,自然不会多问。
但是,对陆镜明而言,这是他身为男人难以言说的耻辱。
待大夫坐定,陆镜明便将自己的病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对方。
谁能想到,陆家是皇亲大族,在岭南享有显赫的权势与地位。
陆家的家产以及家主的地位未来都是陆镜明的。
可谁能知道,这位外表光风霁月,温和明朗的二公子竟然不举!
他竟然无法行房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