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昭华的后背全湿了,她没想到,方才的话,居然会让建崇帝破例许她参加宴会。
这意外的惊喜着实让她开心不少。
虽然她还没想好该怎么挽回燕淮,但多待总比少待会儿要好。
因燕淮穿的是铠甲,而谢昭华穿的是寻常宫装,所以二人都需要重新换衣服。
便去了燕淮常在宫中歇息的宫殿更衣,一个在西侧殿、一个在东侧殿。
在一堆繁琐的礼服中,谢昭华选了一套淡紫色的宫装。
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长发如瀑,肌肤胜雪,入骨娇媚呼之欲出。
青禾从梳妆台中取出双蝶镂空步摇,动作间,谢昭华瞧见首饰盒里有一对珍珠耳环。
她一愣,将那对耳环从盒子里取出,摊开放在手心。
这副耳环做工粗糙,并非精品,可谢昭华却一眼认出,这是一年上元节,燕淮为讨她欢心,特地送给她的。
看到这副耳环,谢昭华有些开心。
自她醒来后,才发现原身这三年,将燕淮送她的东西都给砸了,一件也没留下。
她本还有些伤心,却没想到,宫里居然还留着这副耳环。
惊喜之余,谢昭华连忙让青禾帮自己戴上。
她心中隐隐地有些期待,希望燕淮能发现她戴着的这副耳环,能发现她的点点变化。
谢昭华换好衣服后,便站在燕淮的门口等着他,许是因为铠甲沉重难卸,燕淮到这会儿还没换好。
她有些紧张地摸摸耳环。
这时,太后身边的慧月姑姑忽然从宫殿门口进来。
她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此番前来应当是来传话,
她神情严肃,不知怎的,谢昭华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娘娘,方才太后娘娘下旨,说宴会后要去佛寺清修,您也需要随行。”
“奴婢这会儿先去帮您打点行囊,您参加完宴会后去秋丽宫等着,奴婢派人去接您。”
这话瞬间将谢昭华钉在原地。
谢昭华不可置信地看着慧月,怎么能这样?
她被幽闭在太后宫中,想见到燕淮都十分不易。
若是跟着去了寺庙,那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了。
“我一定要去吗?”她有些着急地问。
这时一旁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阴沉的光线中,男人从里面走出。
他换上了一件深紫色朝服,腰线隐在银色的腰封之中,凛冽的气势再次袭来。
在看不见的地方,汇聚成风暴。
深邃的轮廓晕染出几分冷寂,他没说话,居高临下地睥着谢昭华。
目光触及那摇晃着的珍珠耳环时,他顿了一瞬,随后错开。
平淡的语调从上方传来,夹杂着料峭的寒意。
“你要去佛寺?”
这是燕淮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大夏以孝治天下。
谢昭华就算再笨,也明白不能在燕淮面前表现出,自己不愿意服侍太后或者违逆太后心思的样子。
于是便只能僵着脖子点点头,不敢说别的。
那道目光瞬间暗了下来,燕淮毫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不再看向谢昭华。
慧月姑姑并没理会谢昭华方才的问话,恭敬地朝燕淮行礼后,才又有些冷淡地看向谢昭华:“方才奴婢说明白了吗?”
谢昭华点点头,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单薄的身子透着几分无助。
前往兴庆殿时,天已经阴沉下来,乌云遍布,只留着几分残阳洒向大地。
林煜跟在二人身后,有些了然地看着谢昭华的背影。
故意犯错,用禁闭逃离太子,太子妃还是老一套。
两人到太极殿时,众人早已等候已久,连建崇帝都在等着两人。
因为两人跟众人隔得远,原身又从不参加这样的场合。
乍然看到燕淮身边跟着一个女子,朝臣们并没有想到这女子是谢昭华,而是以为太子身边多了一个新的女人。
这发现让朝臣们面面相觑。
毕竟这些年来,燕淮身边只有谢昭华一个女子,即便两个人闹矛盾,燕淮身边也从未出现别的女人。
这会儿看到这场景,众人便纷纷开始揣测,是何样的女子,能让太子破戒。
朝臣们屏住呼吸,眼睛都不眨地想要一探究竟。
但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了,跟在燕淮身旁的是谢昭华。
居然是谢昭华。
有人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
“老王,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花什么花,方才太子妃曾去宫门口迎接太子殿下。”这人说。
听到这话,那官员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