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山看了看眼睛亮晶晶的沈棠,又看了眼她眉心间的红痣,还是那么晃眼,点了点头,便过去帮余向东他们抬袁丽丽。
农村的路都是泥巴路,不太平,沈棠怕太颠簸了,到时候袁丽丽伤势加重,便提议把周围都垫上棉被,尤其是腰部都尽量固定住。
安顿好了,沈棠便和张素华一边一个坐在袁丽丽旁边,防止有什么意外能随时控制。
秦淮山没想到沈棠看起来娇滴滴的还挺会照顾人的。他发动拖拉机,一脚跨上去,就“突突”的开着拖拉机出发了。
沈棠没坐过拖拉机,启动的时候真的声势浩大,拉风的很,什么劳斯莱斯、法拉利一个都比不上。没想到秦淮山开车的挺稳的,虽然没有现在小汽车在柏油马路上那么平,但是也没感觉多么颠簸。
日头还早,太阳光也不大,昨天晚上下过一场雨,路面还微湿着,田间的草木吸饱了露水一派生机蓬勃,还未被污染的的空气闻着清新的很,微风拂面而来,连拖拉机的噪音都感觉像奏乐。
沈棠像只慵懒的布偶猫,支着下巴悠哉的打盹,要是不用劳动,乡村的景色也别有一番情趣啊。
到了县医院秦淮山又帮着两人把袁丽丽抬进去,沈棠去挂号找医生,好一顿折腾终于看上了,还好骨折不严重,医生建议住院几天扎针灸治疗,这下沈棠就放心了。
给袁丽丽办好了手续,想着她住院几天也不能没人照应,村里也不可能批好几天工分假给张素华,几人一商量还是由沈棠照顾袁丽丽,当然主要还是沈棠要求的,出院了再让秦淮山来接他们,
袁丽丽自然是不愿意让沈棠照顾的,她跟沈棠不对付,谁知道沈棠怎么突然就对她这么友好了,会不会憋着什么坏呢,可是她现在不能动弹,她不敢得罪任何人,万一他们撂挑子不干了,那她真是要肠子都悔青了。
秦淮山见她们都住上院了就等着治疗了,也就去处理他那些山货了,晚点再来接她们回村。
看到只有张素华走,秦淮山看了眼沈棠,照顾个不能动弹的病患可不容易,但是这也不关他的事,他没说什么拉着张素华走了。
沈棠确实不会照顾病人,好在袁丽丽还算配合,鸡飞狗跳的磨合中也算安稳度过了,扎了几天针灸,袁丽丽也渐渐能下床了。
按约好的日期,秦淮山来接沈棠和袁丽丽,沈棠早就想好了,准备请秦淮山去国营饭店吃一顿感谢他,为此把袁丽丽的饭票都搜罗了过来。
袁丽丽还大喊沈棠狡猾,照顾了她几天还把她存的粮票都薅走了,沈棠也没办法,她现在穷啊,原主沈棠就是个月光族,她父母寄给她钱粮都花的差不多了,要不然她怎么还要拼命挣工分呢。
“秦淮山,我请你去下馆子吧。”
秦淮山看着眼前虽然有点憔悴像营养不够的鲜花,但仍笑的一脸灿烂的沈棠,她真的很爱笑,而且一点不吝啬。
“不用了。”他不习惯让女人请吃饭。
“去吧,去吧,上次那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看着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秦淮山脑海里传来一声声,“又来了,又来了”那种不由自主想答应的感觉。
秦淮山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面色一沉,坚决摇头,冷冷道:“不用了。”
沈棠不明白,秦淮山怎么突然态度十分冷淡,他生气了吗?可是为什么呢,还是他觉得自己有点烦人,他讨厌她?
这让沈棠确实深受打击,她沉默地跟着秦淮山进了病房,袁丽丽诧异的看着沈棠:“你不是说要请朋友下馆子?”
“哦,他没空!”沈棠并没有告诉袁丽丽她是要请秦淮山吃饭。
袁丽丽看沈棠情绪不高的样子,心里纳闷,这是没吃成不高兴了?
“走吧。”沈棠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准备搀着袁丽丽,突然身上一轻,挎在肩上的布包被秦淮山拿走了。
“我自己拿。”沈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别扭起来了,执意要自己去拿,但是秦淮山挎着包转头便出了病房。
怎么还抢人东西了,沈棠不高兴的撇嘴。
袁丽丽劝道:“让他拿吧,你挎着东西不好扶我,万一再把我摔了,我可真就起不来了。”
沈棠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幼稚,便扶着袁丽丽上了拖拉机。
几人一路无话回到知青点。
袁丽丽还需要静养,干不了活了,于是写信给家里让家里寄点粮食,她这才想起来好像沈棠已经很久没去邮局拿包裹了,不过她也没有多想,她父母也不是每个月都给她寄东西的。
照顾了袁丽丽几天就算旷工了,沈棠看着记分簿,这个月三个三工分,五个七工分,这样下去非得饿死不可。
她想做生意,七十年代倒买倒卖是暴利啊,可是一没本钱二没路子,在县城这几天连黑市都没摸清楚在哪,难道她就只能是个上班狗吗,一点创业机会都不给她?
林大志跟了沈棠好几天,终于碰上她落单了,理了理衣服,又往手上吐了点口水,理了理头发,便笑呵呵的追上沈棠打招呼,“沈棠,好巧啊,在这碰上你。”
沈棠烦的要命,刚打发走赵亮和孙小虎又碰上林大志,林大志有前科,而且极其不要脸,沈棠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赶紧跑。
“你等等我啊,沈棠,你快别跑了......我有事找你。”林大志没想到沈棠一见他就跑的跟兔子一样快,赶紧追上去,但是他身材矮胖,跑一会就气喘吁吁了。
沈棠看林大志还敢追她,更是吓得撒丫子跑,一回头猛的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她这百米冲刺的劲一下把来人扑倒在地了。
“哎呦......”沈棠觉得额头肿了,这个人是铁做的吗,比她头还硬,沈棠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一片泪眼朦胧中她终于看清了撞倒的人———秦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