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太妃清醒过来,发现自己靠在沈念身上,昏迷之前的事回到脑海,又是一阵气急,激动的推搡沈念:
“放开我......你,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沈念抓住她乱挥的手,说着并不大声却威慑力十足的话:
“你再激动,心跳过快梗死,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你。”
荀太妃的动作顿住,紧抿着嘴唇瞪着沈念,却不敢再有一点动作,火发不出来气红了眼,看起来快要哭了。
沈念切了她的脉,见她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放开她,三夫人将她接过去倚着。
澜如烟添油加醋的告状,荀昭也红着脸来到褚墨渊面前,指着沈念:
“表哥,沈念太狂妄了,连姨妈都敢对着干,把她留在王府迟早会带来大祸,表哥一定不要被她蒙骗将她处置了!”
一个个都来控诉沈念,褚墨渊寒潭般的眸子看向她,沈念也与他对视着。
褚墨渊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念道:“澜如烟挑唆荀太妃对我动刑,我反击回去,剩下的你都看到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还好她没有跟褚墨渊隐瞒皇后对她的用意,否则现在的情况,她说什么褚墨渊都不会相信。
“你胡说!明明是……”
“够了!”
澜如烟还要控诉,褚墨渊出声喝止,澜如烟憋着嘴,不可置信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流。
表哥从来没有对她凶过,今日居然为了这个来路不明的丑八怪吼她。
萧王素来平易近人,很少见他对人发火,今日这声斥责,在场的人都不敢出声。
褚墨渊道:“把太妃送进房间,王妃去摘星阁等本王。”
三夫人和宜嬷嬷搀扶着荀太妃进了寿安堂。
二夫人见状也装模作样的扶着荀太妃进去。
下人们各自散开。
荀昭扶起澜如烟,两人同仇敌忾的剜着沈念,沈念眼神都没给两人,抬步离开了院子。
莫离推着褚墨渊进了荀太妃的房间。
“出去。”褚墨渊道。
二夫人和三夫人对视一眼,退了出去,莫离关上房门守在前面。
荀太妃见儿子有话要说,先红了眼眶:
“渊儿,你是为了沈念来指责母妃的吗?”
褚墨渊眉心微拢,“母妃,你身子不好,以后别再插手沈念的事,儿臣自有安排。”
荀太妃啜泣道:“如烟说她亲眼看到皇后在花园拉拢沈念,那人把你害成这样还要让身边的人害你,沈念不是好人,渊儿,你不要被她迷惑了。”
荀太妃声泪俱下的劝阻。
不是她轻信如烟的话怀疑沈念,而是皇帝面上装作多疼爱渊儿,他身子都坏了还要想方设法毁掉他的双腿,不谨慎点,她都不知道哪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失去儿子。
褚墨渊道:“皇后对她说的话沈念都与我说了。”
荀太妃泪水僵在脸上,“她都说了?那你相信她?”
褚墨渊沉吟道:“也不尽全然相信,儿臣会派人调查她的底细,此人对儿臣有用,她性格乖张,若母妃一味逼迫,说不定她反其道投靠那人,那儿臣的希望就更渺茫了,望母妃像以前一样支持儿子的决定。”
褚墨渊说得郑重,荀太妃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认真看着儿子的脸,犹豫良久妥协道:
“好,母妃答应你,沈念不来招惹母妃,不做伤害你的事,她做什么母妃都可以视而不见,就当府里多了一口人吃饭的。”
说到后面,荀太妃的语气里透着一抹不甘心,但好歹是答应了,褚墨渊眉头舒展开,又问了问荀太妃的病情,出了寿安堂。
再说那边,荀昭陪着澜如烟走开,看到她红肿的脸颊越发生气,忍不住为澜如烟不公:
“今日的事闹成这样表哥都不处罚那个女人,他被沈念灌了迷魂汤吗?怎么总是向着她。”
之前在正厅皇上处罚沈太傅替嫁时,表哥当众认可沈念为萧王妃维护她的事在王府中传遍了。
荀昭自然也知道了,他想不明白一个丑八怪,表哥看上了她哪点,难道就因为她歪打正着的医术吗?
澜如烟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哽咽着说道:
“表哥从来不是轻信别人的人,这次如此维护那个女人,实在太反常,我听说南疆有一种蛊,中了的人会对下蛊者言从计听。
沈念在沈府不受宠,面容又丑陋可怖,抓住表哥是她唯一的出路,否则表哥怎么可能会失去理智,不听家人们的劝住也要护着那个女人?”
她目光变得惊恐,揪住荀昭的胳膊,“说不定从今日开始,偌大的萧王府都要被那个丑八怪玩弄鼓掌之间了。”
澜如烟危言耸听,听得荀昭心惊肉跳,他攥紧了拳头,道:
“不可能!有我在,一定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他神情凝重,“关于南疆蛊毒我有懂这些的朋友,倘若沈念真的对表哥使用了歪门邪道的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那女人!她休想当我萧王府的女主人!”
澜如烟抹着泪,“你要怎么做?”
荀昭道:“这个你不用管,交给我。”
他得去黑市一趟找那个人。
澜如烟垂下眼帘,掩去眸底凶光。
荀昭最听她的话了,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去替自己办事,有他站自己这边,她绝不会让沈念在萧王府有好日子过!
这边,沈念回到摘星阁。
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褚墨渊回来了。
沈念坐在软榻上,“那边处理完了,轮到我了吗?”
对于褚墨渊的性情,沈念还没有摸清楚,她知道褚墨渊虽然在外人面前维护自己,实际上并没有完全相信她。
今天她当着下人的面驳了荀太妃的脸还将人气晕,这男人必然不悦,定是回来训斥她的!
褚墨渊淡然的神色中透着一丝苍白,“母妃那边我已劝服,今后在府上你不要招惹她,和平相处对谁都好。”
沈念意外,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道:
“井水不犯河水,可以,事情闹成了这样,我也不会占你王府的便宜,明日回门我拿回嫁妆,不会用你王府一分一毫,等治好了你的病,我自会离去。”
褚墨渊道:“不必这样,你是本王的王妃,吃穿用度皆按王妃的份例,萧王府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女人,没必要与我划分得这么清楚。”
沈念眼眸一转,闪过灼灼光华,“也行,就当你付给我的诊费,不过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分开睡,给我找个院子,我搬出去住。”
褚墨渊:“……”
还说不用划分的这么清楚,分房睡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