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若母,池莹月的不对劲国公夫人第一时间发现。
自家闺女是什么样,国公夫人是最清楚的。
作为国公府的大小姐,池莹月从小虽然被娇宠长大,但是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她的性格一向比较冷清,一言一行都是按照世家主母的身份来培养。
虽然国公夫人私心里是希望女儿能够找到一个什么都不用问的家庭,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多掌握一点技能并没什么坏处。
后宅阴私很多,虽然国公府后院比较干净,但是并不代表别人家也是如此。
而且女儿是要嫁出去的,就算她万般心疼,也知道,只有女儿懂得越多,就越安全。
所以池莹月长大后,只要她想交好的人,都能够得到如沐春风的感受,京城里很多贵女都很喜欢她。
只是后来长宁侯府家的二公子上门求娶,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商量了下,觉得虽然池莹月是按照当家主母来进行培养,但是要真的找了个不用当家的,身上担子没有那么重,倒也不是不行。
毕竟国公府如今如日中天,也没有说非要去联姻,只要儿女喜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在问过池莹月自己的意思之后,他们点了头。
毕竟池莹月对蒋家二小子有点不同,作为父母的,也是知晓的。
特别是国公夫人,女儿情窦初开,尽管万般掩饰,但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
好在池莹月是个知礼的,就算喜欢,也不会逾越。
池莹月将之前剪下来的杏花枝插到瓶中,对国公夫人的疑问只是浅浅一笑,“母亲放心,我身子已经大好了,没什么大碍。”
她知道母亲疑虑众多,上辈子,蒋元洲如此对她,她有着自己的骄傲,也从来没想过将自己不如意的婚姻摆在父母面前。
一是不想父母担心,二是她觉得这样丢人。
选中一个宠妾灭妻的混蛋玩意,让她很难堪。
她不想让这些事情惊扰到父母,所以就算在长宁侯府郁郁寡欢,她也是自己吞下去。
但是等死过一次之后,池莹月发现以前坚持的东西根本就是可笑。
她是国公府的大小姐,是父母的掌中宝,自然有任性的资本。
池莹月缓缓坐到国公夫人身边,身子依偎在母亲肩膀,“母亲,我想退婚了。”
好久没和闺女亲昵的国公夫人刚想爱怜的摸摸池莹月的头,就听到这话,大吃一惊,“蒋家那小子欺负你了?”
池莹月觉得眼眶有点湿润,所以她上辈子自己过得再不好也不敢和家里人说,也有着一种她都已经出嫁了,父母怎么可能为了她和长宁侯府闹矛盾。
这是蒋夫人在她耳边一直念叨的话。
虽然她不屑一顾,但是多少还是受到影响。
忽略了父母爱她的事实,就算天塌下来,父母也只会站在她这边。
所以这辈子,她不想自己一个人扛着,她有爱她的家人,过分的坚强只会让家人的关系变得生疏,她要学会的,就是依赖,依赖爱着她的家人。
国公夫人怒不可支,她觉得自家女儿这么喜欢蒋元洲居然说出要退婚的话,肯定是蒋家小子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至于两人之间是不是池莹月的问题,她从来不这么想。
她家的女儿自然是万般好,肯定是蒋家那个小子不好。
和国公夫人的怒气不同,池莹月只是靠在国公夫人身边,撒娇地说道:“他喜欢了别人,我不想要他了。”
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女,说出这话其实有点不妥,但是国公夫人却不觉得,“那就不要他了,我家乖乖自然要选个满心满意对待你的良人。”
池莹月噗嗤一声,所以说,爱她的家人非常没有原则,但是她上辈子的做法完全不对。
那么倔强的不想给家人添麻烦,却不知道等她死的时候,家里人悲痛欲绝,还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眼中的哀伤转瞬即逝,池莹月脑袋在国公夫人脖子处蹭了蹭,“我说的是真的,蒋元洲最近认识了个女子,已经接到府里了。”
这辈子池莹月虽然还没见过柳素素,但是上辈子两人打过太多交道。
平心而论,一个平民女子能把长宁侯府的二公子一颗心都勾到她身上,确实也是个有本事的。
上辈子,她和蒋元洲关系紧张,柳素素是一个因素,她自己不肯低头也是个因素。
不过……
池莹月伸出手,帮气得浑身发抖国公夫人倒了杯茶,“母亲,长宁侯府可以当这是男人的风流轶事,但是我咽不下。”
是的,身为国公府的大小姐,让她和一个妾室的玩意一样争宠献媚,她拉不下那个脸,而且,很犯恶心。
国公夫人站起来,气得来回在房中踱步,“岂有此理,长宁侯府欺人太甚!”
按照一般的勋贵家庭来说,在成婚之前,确实有教导房中术的女子。
一般来说都是府里的丫鬟,但是在订过婚之后,这种通房就会被清理干净,送得远远地。
没想到这订了婚,蒋元洲就敢往府里抬人,当他们国公府是死的?
这等于是把他们国公府的脸面往地上踩,最重要的是,他们根本没把池莹月放在心上。
那个蒋元洲,看着是个好的,没想到这么不知轻重!
“阿月,这事情你不要问了,交给你大哥去查清楚,就算是退婚,我们也要把证据甩在他们脸上。”
其实国公府大可以直接和长宁侯府说退婚的事情,但是她还要考虑自家女儿的名声。
无缘无故的退婚,会对自家闺女的名声有碍,国公夫人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必须保证自家闺女就是个受害人,让舆论不会对池莹月有半点伤害!
“好。”池莹月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这种被家人无时无刻信任,并且努力护在羽翼之下的感觉真的好久违。
久违到她心中像是吃了颗蜜饯,甜的发腻。
至于池莹月是不是还喜欢蒋元洲这件事情,国公夫人没问,因为她知道,骄傲如池莹月,从来不屑去喜欢一个品行不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