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栩抓住他的手，忍不住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
跟个小猫儿似的。
原野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笑意很明显。
他的五官线条本就干净利落，眉眼很浓，不笑的时候凌厉感和疏离感居多，一笑起来就是满满的少年感。
周栩痴痴地注视着他，也跟着笑了。
“好喜欢你。”
今晚她已经说了很多次了，喜欢他。
她的手白白软软的，覆在男人的大手上显得小小一只。
“傻。”
原野反手把她的手抓进掌心里，软软嫩嫩的，连带着人的心都软下去。
他就是拿她没办法。
“张嘴。”贴着她的唇含弄了几下，人却始终没什么反应，原野无奈出声引导着她。
傻了吗，醉得连吻都不会接了。
方才小狗咬人似的亲着他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是这么笨。
好在人醉酒了虽然有点傻，但还是很乖。
周栩乖乖启唇，于是原野肆无忌惮地闯入、扫荡。
连呜咽都来不及，掌心被男人的手指挤入，十指相扣，深深地按进被单里。
……
细密的吻不停地落在脖颈间。
热得像是要把人融化，整个吞下去。
无处可逃，无可避免。
就好像心动这件事……
周栩很想知道她对原野的炙热感情从何而来。
原野同样也是。
这么多年过去，以为再见会恨她，想过嘲讽，想过冷淡。
可一见她，那种把人捧在心尖上生怕人皱一下眉头的悸动又卷土重来。
想不通的事情通通都揉进了行动里。
两个人大开大合地接吻，唇舌纠缠间发出的水渍声让人脸红心跳。
……
“你亲得我好疼。”周栩红着眼睛说，声音简直软成了一滩水。
她睡在原野的臂弯里。
男人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的腰，埋在她颈窝里沉重地喘着气。
原野闷闷地笑了一声，带着餍足和愉悦。
“不舒服？”
他心情很好，周栩听出来了。
“嗯……没有，就是，疼……”
“亲太久了就是这样。”
“嗯——”
原野抬起头，他眼里的欲望仍赤裸裸地袒露，只是在刻意地压制。
久别重逢，没有任何解释，况且她还醉着。
他不想占她便宜，更不想不清不楚。
周栩确实是醉了，醉得头晕眼花。方才经过那么一番激烈的拥吻，她唯一的那点力气早已耗尽，此刻被人搂在怀里，她更是彻彻底底地放松下来。
眼皮子强撑不下去了。
“你别走。”
“不走。”
“陪我睡觉。”
“好。”
原野屈起食指蹭了蹭她微微发肿的唇，见她微微抿唇，忍不住又亲了上去。
她真的醉了，也真的困了，眼下不适合说话了。
可还是想亲。
周栩的意识仿佛陷在柔软的云里，她很想回应身上那人的动作，可她实在太困了。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微微回应的动作惹得原野的心一软，把她抱得更紧。
意识最后涣散的时候，周栩好像听见那个人说了一句什么，可那声音也隔着云，听不真切。
原野问的是——
这么多年，你有想我吗？
*
周栩这一觉睡得很沉，好像很多年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读书这些年，她经常忙到大半夜，但好像也不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文献是看不完的，可她为什么还要熬夜看呢。
周栩不知道。
她只知道，一到晚上，她就会有种难言的无助感，就好像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不见了，把宿舍翻过来也找不到。
那种感觉实在熬人，她只得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学术研究，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惜没什么用。
心里缺了一块就是一块，怎么都补不回来。
唐若南笑着说她该谈个恋爱了，周栩想想也是，也确实付出了行动，只是在第一步就来了个急刹车。
那些人，她都不喜欢。
想到和他们要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就抵触得不行。
导师也动过给她介绍对象的念头，只是对象没介绍成，他的宝贝学生就给自己愁的大病一场。
导师就此歇了心思，由她去了。
本来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心如止水地过一辈子也是过。
这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哪哪都让她心动不已的人。
周栩一睁眼，习惯性地想伸个懒腰，却被人搂得更紧。
意识回笼，昨晚的记忆如碎片般涌进脑子里。
她拼拼凑凑，把昨晚的事情回忆了个大差不差。
有些羞耻，又有些开心。
她真的亲了他。
还被他抱着睡觉了。
原来有人抱着睡觉是这种感觉，安安心心的。
他的怀里热热香香的。
难怪学姐老说她该找个男朋友了。
有个男朋友在，好像睡眠质量都会好很多。
是她单身太久了吗？
周栩想了想，应该不是，“男朋友”的这个名号换成别人只会膈应得慌，好像只有他可以。
只有原野可以。
周栩半撑着身子，认真地瞧着他。
他睡着的样子好乖。
其实也算不上乖，只是眉眼无害且柔和。
在指腹堪堪划过他眉眼的时候，来电铃声响起——
周栩吓得猛地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去找手机，而是用手捂住了原野的耳朵。
男人的眉头明显地皱起，一副被打扰到的样子。
他往周栩的方向靠过来，把头埋进她柔软的腰腹处，蹭了蹭，没有睁眼。
手掌罩住人的耳朵，还不忘用手指安抚着摸摸人的后脖颈。
她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熟练的动作从何而来。
周栩急忙忙用另一只手把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扒拉了过来，屏幕上闪现着“江程“两个字。
“喂。”她接起电话时，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
那边的人似乎怔愣了片刻，迟疑地说：
“周栩？”
“嗯，你说。”
电话那边的人是个言简意赅绝不废话的性子，三两下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周栩“嗯”了几声，在答应对方早点回学校后，便挂断了电话。
通话时长一分三十秒，她快速理清了当下的状况——
她需要回学校，越快越好。
“我有事要回学校一趟，晚上过来酒吧找你，好不好。”
人没醒，周栩仍旧郑重且不忘小声地跟他商量着。
记忆里她第一次这么牵挂一个人，她还没有要到他的联系方式，也没有跟他提及自己的心意，可她却不得不暂时离开。
“原野？”
“我要先走了。”
强忍着快要蹦出来的心在人的侧脸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而后洗漱一番后，周栩就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原野只捕捉到了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