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上床前我把我大爷给的符挂在床头上,又把老道士给的桃木剑挂坠挂在了门后。
之后便脱鞋上床。
可躺在床上,我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嫂子脖子上的手掌形的淤青,幽幽的猫眼睛,满坟坑的死老鼠。
尤其,床头挂的符,黄纸上的朱砂红得刺眼,在漆黑的房间里,像一只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说不出的恐怖。
我用被子蒙住头,挡住那张符纸,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闷了满身汗也不敢露头。
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一阵巨大的敲门声把我吵醒了。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缩在被子里颤颤巍巍地问:“谁在外面?”
外面回答:“二娃,我是你大爷,快给我开门啊。”
大爷啊。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下床去开门,突然又想起今天答应老道士的,谁叫门都不能开。
我迟疑了一下。
就在我迟疑的这几秒钟里,敲门声变得越来越大,砰砰响,几乎要把门板给震倒。
还伴随着“快开门快开门”的呼喊声。
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浑厚,变成后来的细长尖锐。
我现在可以肯定,门口的不是我大爷了,那传来的分明是年轻女人的声音。
我吓得缩在床上,浑身汗毛倒竖,一动也不敢动,就连呼吸都尽量地放轻。敲门声又持续了一会,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等彻底没了动静时,我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我想探头去看看外边的动静,可是又不敢。
甚至我连动一下都不敢,就这样缩在被子里半蹲半趴地僵硬着。
不知不觉的,竟然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天已经大亮了。
我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想去跟我妈说昨晚上的怪事。
谁知道我刚一开门就看见了我妈。
我妈竟然站在门外等我,看着我的眼神很慈爱,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慈爱。
我妈温柔地喊我,“老大。”
我一愣,压下心中的苦涩说::“妈,我是二娃。”
我话一出口,我妈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凶狠,“你为什么是二娃,你为什么不是老大。”
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叫二娃,老大是我哥。可我哥已经死了啊,他怎么可能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