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我发起了高烧。
在梦中,我好像又看见了那个爱我如火的少年郎。
那个少年手持圣旨,一步一步走进江府的大门。
那是我的及笄宴,世人皆知我很难活过20岁,这及笄礼,很可能就是我生命的倒计时。
「江氏女,慧智兰心,温柔贤淑,特赐婚于尚书之子顾安远,择日成婚,钦此。」
顾安远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宣读了圣旨,差点气坏了他爹。
虽然老尚书也颇为中意我,但到底是忌讳我病,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平安健康的女子。
宣读完毕,顾安远冲我挤了挤眼,「绾绾,这是我送你的及笄礼物。」
「你安远哥哥是不是很别出心裁。」
那是我最快乐的一天,比我们成亲的当天还要快乐。
他不顾天下人的议论请旨娶了我,现在同样要请旨与我和离。
「绾绾,绾绾...」
我睁开眼,看见顾安远担忧的模样,就好像那些年一样。
「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他用手探我的额头,发掘自己对我心软了,他又别扭的收回手。
「刚刚...你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他别开脸掩饰自己的窘迫,这样子,像极了我的顾安远。
可是...
「阿莹是谁?」
「她是....一个剑客,这场胜仗,她出了不少力。」
提到阿莹,他的眉眼变得更加温柔,「她武功很好的,你不是也跟着父亲练过吗,或许你们可以...」
「你忘了,我有心疾。」
听见心疾二字,顾安远缓和的眉头再次皱起,「江绾,你别再骗我了,没有必要。」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说重了,他放缓了语气,「我想通了,虽然你骗我,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到底不是假的,我们可以不和离,但是...」
他顿了顿,「但是我答应了阿莹,会和她在一起,所以,我需要娶她做平妻。」
「打扰了。」陆梨推门而入,打断了我们。「夫人的药熬好了。」
她看了看顾安远又看了看我,随后将药放在我的床头。
「夫人还是爱惜下自己的身体吧,别搞这些争宠手段了。」
陆梨两句话便将我的发热定性为我故意为之。
我转头看向顾安远,果然看见他眉头微皱。
他又信了。
「我先去忙了。」陆梨向我们行了一礼。
临走前,她看了顾安远一眼。「我们家阿莹配得上最好的,平妻?呵。」
看着陆梨离开,我勾起嘴角,「那还是和离吧,省得我死了你再扶正那个阿莹。」
「江绾,你能不能别总死啊死的!」
顾安远似乎听不得我说死。
「你骗我说有心疾,害我那些年提心吊胆。」
「你们骗我说你活不过二十,可是你现在二十一了,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
我抬起头看向顾安远,他的眼睛有点红。「所以,你是嫌我多活了是吗?」
「我应该在二十岁的时候死,耽误你了。」
「江绾!你非要这样吗!」顾安远忍无可忍地拽住我的胳膊「死死死,你就那么想死?」
「你费尽心思引自己发热,不就是想多留在这里几天吗?你想留就留。」
「和离这事儿,等我们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