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随口说道，“那就走吧，我尊敬的始皇帝陛下。”
“始皇帝？”
听到这个称呼，嬴政旋即一愣。
思索片刻，忽然开口大笑。
“好称谓！好称谓！”
“皇，三皇；帝，五帝”
“若朕能踏平六国，一统天下。”
“那朕之功绩与德能，便超越了三皇五帝。”
“冠以皇帝之名，简直再合适不过。”
“至于‘始’，朕乃第一个皇帝，倒也堪得起这个始字！”
“等朕一统天下后，朕便以始皇帝自居！”
“并且，不准天下人再以朕自称，朕要将朕变成朕独有的称呼！”
嬴政自说自话着。
赵夜无奈地扶额。
他也就顺嘴说了出来。
没想到，嬴政竟然还喜欢上了。
这算不算蝴蝶扇动翅膀了？
管他呢。
赵夜也不去想更深远的影响。
他现在唯一的意图，就是离开这里。
“走吧，朕随你离开。”
自说完，嬴政深深看了赵夜一眼。
似乎很有身为人质的觉悟。
而后，又转头跟盖聂说道，“你们不准过来，将荆轲给朕抓起来！”
“陛下……”
星魂有些着急了。
但看到嬴政那冰冷的目光后，又将想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悻悻地回答道，“是。”
这时，秦舞阳可怜巴巴地乞求道，“赵夜，我，还有我呢，把我也一起带走吧。”
荆轲的目光阴沉了下来，“赵夜，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何还不杀掉嬴政，我真看错你了！”
“你们脑子有病么？”
赵夜狠狠地鄙视了两人一下。
而后便带着嬴政直接从偏门离开。
星魂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剑圣，你不追上去么？你就不担心陛下出现什么危险？”
“我更相信陛下的判断。”
盖聂目光复杂，喃喃自语道，“那少年，与陛下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离开章台大殿。
外面还是包围着许多禁卫兵。
不过，他们只敢包围，没人敢动手。
毕竟，真伤害到了陛下，
那他们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掉的。
影密卫和众高手担心嬴政安全，也远远跟着，同样不敢动手。
“去一趟偏殿。”
走着走着，嬴政忽然开口。
“喂喂喂，我的始皇帝陛下，你现在可是人质……”
赵夜有些无语。
身为人质，始皇帝咋还对他提要求呢？
好像完全没有当自己是人质一样。
不过，嬴政却不为所动。
依然坚定不移看着偏殿。
“好吧，你赢了。”
赵夜认输了。
然后，便带着嬴政进入了偏殿。
关闭殿门，将所有的士兵都屏蔽在外。
嬴政笔直地走向一旁的柜子。
赵夜也收起了长剑。
好奇地打量起了偏殿的装饰。
“放心，这间偏殿无人敢进，就连盖聂也很少进来。”
嬴政淡定得像是宴客的主人。
背对着赵夜，来到了一排高柜前。
嬴政随性说道，“能过来帮个忙吗？朕够不到上面的盒子了。”
“我反倒成为下人了。”
赵夜颇有些郁闷。
感觉嬴政好像吃定自己不会杀他了。
踮起脚尖，将盒子拿了下来。
盒子上落有一层灰尘。
看得出来，是很久没有碰过了。
就连下人的清扫，也应该避开了这个盒子。
这反倒让赵夜来了几分好奇。
“觉得奇怪么？我明明才是人质，却好似确信你不会杀了我。”
嬴政完全不顾帝王的体面。
宽氅拂过，将盒子上的灰尘扫光。
看着盒子，就连眼神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赵夜回答道，“秦王雄威，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
但嬴政却摇了摇头，“不全是。”
“不是？”
赵夜疑惑了。
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嬴政为何还能如此淡定自若？
“想知道么？”嬴政。
“我可以说不想吗？”
嬴政笑了笑，打开了盒子。
而后抬头直视赵夜。
隔着九道冕旒，两人对视。
赵夜忽然觉得嬴政的脸庞似乎有些熟悉。
“这九道冕旒，是权贵的象征，但同样也遮掩了朕的面貌。”
嬴政轻声说着。
而后伸出双手，将王冠缓缓取了下来。
终于——
赵夜第一次真正看清了嬴政的面容。
顿时睁大了眼睛。
“你……你……你……”
“终于发现了么？”嬴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好帅啊！”赵夜惊叹。
“……”嬴政一口气没上来，差点给憋死。
“你再仔细看看！”
“嗯，啧啧，确实挺帅的啊，丰神俊朗，就是有些成熟过了。如果再稍微年轻点的话，比如说二十来岁，应该就是颜值巅峰了。”
“你就没有看过自己的样貌吗？”
嬴政无语了，顺手拿起身边的铜镜，塞到赵夜的手中。
“干什么？”
“看看你的样貌！”嬴政似乎有些不爽。
“嗯，不错不错，你小子更帅，丰神俊逸，气宇不凡！”
赵夜拿起铜镜，仔细端详了起来，忍不住对着镜子夸奖道。
“你就没有发现，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嘛！”
嬴政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哥？”
赵夜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是你爹！”
“咋还急眼骂人了呢。”
“我真是你爹！”
嬴政无语地扶额叹息。
“长得像也说明不了什么。而且我没有父母，从小就被神秘人收养，那人教我蓄剑诀，为的就是杀你。你上来就认我当儿，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喂！”
“你不知道你母亲姓名？”嬴政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
“不知。”
“朕……对不起阿房，对不起你啊……”
嬴政的神色越发黯淡，眼神中带着悲伤之色。
“我说，秦王陛下，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还有，你为何坚信我就是你的儿子？”
赵夜已经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也明白为何嬴政确信自己不会伤害他了。
不过，这件事儿发生得也太突然了。
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吾儿赵夜，让为父为你缓缓道来。”
嬴政牵着赵夜的手，坐在了椅子上。
而后，便开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