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的邀请函摆在桌子上,上面写着【诚邀李铭诚先生及李太太】。
请柬上陶晶的照片温柔又恬静,被父母称为【掌上明珠】。
而我这个二女儿,竟然只能通过自己的丈夫,才能被邀请参加陶家的宴会。
我讽刺的撇撇嘴,拿起礼服就进了屋子。
礼服的背后有细密的流苏和丝带,我赌着一口气,自己对着镜子系了好久。
中间李铭诚轻轻地叩门,我没有回答他,他也就真的再也没有问过。
穿戴整齐后,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又挺直自己的脊背,几次深呼吸后,猛地推开房门。
客厅空无一人,只剩下司机在等。
“太太,李总他刚才有急事,说是先出去了。”
我心中的波涛汹涌在这一刻变成了笑话。
我现在的笑应该很难看,于是我推开了一脸尴尬司机,自己坐上了主驾驶。
等到了宴会厅的门口,陶也像蓄谋已久一般,早早等在这里,一脸坏笑的跟我要邀请函。
“我们这里是正规宴会,没有邀请函我也没办法让你进来呀。”
“李铭诚现在应该在帮我姐谈下个月音乐会的场地,得两个小时以后才能过来吧,姐姐给他打电话,他马上就上赶着跑过来了,你知道他对别人可以这么好吗?”
“你从这里等等他呗,反正你身体好,站一会也没事的吧?”
陶也的身后,穿着礼服的陶晶一晃而过,又像是看到什么稀奇东西一样折返回来。她端着酒杯,又随手拿过一杯果汁走出来,施舍一般的将果汁递到我的面前。
我见识过不少豪门里争风吃醋的手段,下意识的瞥向门口的摄像头,生怕她来一个平地摔。
她好像明白了我在想什么,嗔笑一声,把橙汁放在我的手边。
“我们陶家好歹也是江城名流,不是什么不入流的暴发户。”
“所以放心吧,那些下三滥的小手段,我怎么会用呢?”
宴会厅内的橘黄色灯光倾泻在她的肩头,她的长发披肩,精致的做了造型,宛若天仙。
再一次,她就像记忆里的那般,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评判着我:
“以前只会穿卫衣运动裤的小姑娘,现在也学会穿礼服了。”
“还蛮可爱的,呵呵。”
一旁的陶也不满的开口:
“可爱什么啊,你看她的腰,还有赘肉,哪有我姐好看”
“别那么说,她也是你姐。”
“我才不~我只有一个姐姐,Crystal Tao。”
他们姐弟俩一唱一和,陶也已经有些得意忘形,一个踉跄把酒杯里的红酒泼到我的胸前。
“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的。”
他一直记恨着我,断了陶家几千万的订单。
我勾了勾唇角,举起镶着碎钻的手包,反手砸到了陶也的脸上,把他的脸颊擦出几道血痕。
“不用不好意思,我是故意的。”
他没想到我真的敢动手,恼羞成怒,抓住我的头发,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我的眼前天旋地转,尖叫声混着耳鸣声在我的耳边炸开。
我好像听到李铭诚的声音了。
哦,不对,是陶也的声音。
“姐夫,你看不出来吗,她就是看你出来才开始装的。”
“就扇了她一巴掌而已,至于晕过去吗?”
我用力的睁开眼,看见台阶上的李铭诚停在了中间。
陶晶柔柔弱弱的拉住他的袖子,他就真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看吧,其实不需要多少力气,就可以拉住你的。
你不过是不愿意为我回头。
我自嘲的一笑,头终于重重的磕在地上。
最后我好像看到,李铭诚推开了身边的人,惊慌失措的跑下来。
我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坚强的。
自从陶晶从国外回来,我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我梦见我被爸妈按在床上然后被推进献血室,梦见妈妈歇斯底里的跪下求我救一救自己的亲姐姐,梦见他们用孝道逼我把一切都奉献给体弱多病的姐姐,即使代价是牺牲自己。
我明明什么都做了,他们却还要骂我,这么点小事,我不情不愿的委屈样子做给谁看?
我每天从噩梦中惊醒后,在空荡荡的家里呆坐到天明,然后在太阳升起后画一个全妆,继续加班直到另一个深夜。
李铭诚好像忘记了,因为小时候在生长期就开始为为陶晶长期献血,我的身体脆弱到极致,是他一点一点用中药帮我补起来,才让我不至于每天手脚冰凉。
意识朦胧之际,我只记得自己不停的说:
“我经不起耗了,李铭诚,跟我离婚吧。”
“好疼,真的好疼,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妈妈,可是我也好想活下去...”
“妈妈...我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