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渊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可这个笑容在许平峰的眼中却宛如一个恶魔,让人不寒而栗。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临渊?你...你不是要走了吗?”
许平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觉得可能是自己魔怔了,季临渊应该是不可能看出他的手脚,他不可能怀疑自己的。
他强颜欢笑,“大将军,你是来和我道别的吗?”
现在季临渊马上就要离开京城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一直关注动态的许平峰自然知晓。
“算是吧。”
季临渊也是笑眯眯的模样,不过他不想和许平峰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说道,
“许军参事,我来这主要是想向你咨询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五十万两税银藏在哪里了呢?”
“税银?大将军我没有听懂,税银不是被盗走了吗?”
许平峰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也幸亏他此时站在窗边,因此季临渊看不到他的双手已经布满了汗水,他死死地抓住衣角,故作茫然的说道,
“大将军当时也在现场,我也是受害者啊。”
“是吗?”
见许平峰嘴硬,季临渊也不想多说什么废话了,他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可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凌厉,宛若一头觉醒的真龙一般摄人心魄,他冷喝道,
“动手!”
话音落下,许平峰头皮发麻!他感受到后背有一股杀机在这一刻锁定了他,让他寒毛倒立,根本就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他的后背爆炸开来。
砰!
窗户应声破碎,木屑横飞,许平峰的身体如炮弹般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后背流出,浸透了他原本干净华美的服装。
许平峰双手撑地,他想要大声呼救,这里是京城,以季临渊的身份绝对不敢为所欲为,只要能将人吸引过来,那么他就有可能活下去。
至于这样做究竟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救......”
根本就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从许平峰的房间中飞射而出,宛若一柄银色长枪,重重的踩到了许平峰身上,将他的脑袋给摁在了地上。
出手之人正是赵云!
在季临渊牵扯住许平峰心神的同时,赵云则溜进了房间完成了偷袭,不然要是让许平峰叫出声来,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见许平峰已经完全被控制住,季临渊蹲在他的前方,轻声道,“不要在反抗了,告诉我税银的位置,如果你配合的话,我还能饶你一命。”
说这话时,季临渊的心里还生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觉,听这话,我怎么感觉自己是个反派啊,桀桀桀......
“我...我不知道,我根本就......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许平峰开口了,他抬起头,嘴巴里满是鲜血,在这一刻,他的心里还是抱有一丝侥幸,
“税银是被那批劫匪抢走了......大将军,不会觉得和我有关吧...就算...就算有关......我也不可能知道啊......”
“是我暗示的不够明显吗?”
季临渊轻叹一口气,像是在惋惜许平峰的不知死活,一脸平静的道出了一个真相,
“其实,我们当初押送的那批税银根本就不是真的吧,原先的银子早就在路上被你掉包了。”
“你说什么?!”
许平峰心里狂震,眼神里有着浓浓的惊恐,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许平峰快速的将话说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颤抖。
“真是不知死活。不给你吃点苦头你是不打算配合了。”
说着季临渊挥了挥手,暗处突然窜出一道黑色的身影,来人捧起一抔土狠狠的灌进许平峰的嘴中,再然后拿出一根银针,没有任何犹豫,干劲利落的直接朝许平峰的指甲处扎去。
在折磨人方面,锦衣卫可是专业的。
“呜呜......”
钻心的疼痛从指尖蔓延,让许平峰忍不住惨叫出来,但由于嘴巴里塞满了泥土,他根本就挣扎不了,豆大般的冷汗从他的脸上流下,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与挣扎。
但全是徒劳。
十指连心,这种痛苦足以让一个人崩溃。
季临渊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场景,他扭过头,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自顾自的说道,
“你知道五十万两白银有多重吗?将近一万五千公斤!你说这么重的重量,压在马车上为什么路上就没有一点深痕呢?这不科学啊。”
许平峰没有挣扎了,他像是傻了一般的趴在地上,全身颤抖,但嘴巴中却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锦衣卫依旧在行刑。
季临渊继续道,“这其实也是我在后面才想明白的事情,但真正让我不解的是那伙劫匪,当时我就奇怪他们怎么跑的那么快,带着五十万两银子的马都比我们的马要快,这马也太好了吧。追都追不上。”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许平峰彻底不动了,他脸色煞白,眼中流露着肉眼可见的惶恐。
但是季临渊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接着道,“最重要的是,五十万两银子啊,那么多,那么大,又是在京城附近,朝廷审判我的效率那么快,怎么可能找不到这笔银子呢?这笔银子如果真是在途中被抢的,想藏也藏不住吧?”
“所以真相很明确了,当时那五十万两银子是假的,是在路上被人掉包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许平峰没有说话,身子在不断的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被吓的。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别说你不知道,我不相信一个这么有野心的人不会不弄清楚这笔银子的下落。”
季临渊挥了挥手,听到命令的锦衣卫马上就停止了行刑,他将鲜红的银针取出,随后整个人又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咳咳咳咳......”
许平峰剧烈的咳嗽,将嘴巴里泥土给吐出来不少,带着大量的鲜血。然后他如一滩软泥般趴在地上,原本自信的眼瞳中一片灰白,仿佛已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良久,他呢喃道,声音微弱,不可闻,
“长乐街......在长乐街的......一个...院子里......门口...有着一...一棵...梧桐树......”
“谢谢。”
得到确切地址的季临渊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见此,许平峰的嘴角稍稍掀起一抹弧度,他像是释怀一般的将眼睛闭上,同一时刻,一道银光从他的身后闪过。
许平峰,死亡。
......
四点十五分,季临渊和赵云离开了许平峰的府邸。
四点三十分,季临渊来到长乐街,同一时间,通往皇宫的路上,开始涌现不少的马车。
四点四十五分,季临渊找到目的地,锦衣卫开始渗入院子中,朝会即将开始,一支百余人的护卫队开始向镇北王府驶去。
四点五十分,朝会开始,九十九名锦衣卫和赵云开始杀戮,如狼入羊群,一场屠杀在院子中进行着。
四点五十五分,李基隆出现在太和殿,五十万两白银被季临渊取走。
五点十分。
张正一脸不耐烦的在镇北王府殿前踱步,此时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迟了十分钟,这让这位年轻的将领对季临渊的不满达到了顶峰,长这么大他就没等过人!
啪。
就在张正打算夺门而入的时候,镇北王府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季临渊喘着粗气,一脸歉意的看着张正,道,
“实在是抱歉,为了搬陛下给的这一万两金子,可着实费了我不少劲,能不能麻烦将军帮我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