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地看着王静,心想她难道可以预测未来?
王静又给她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定定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的浑身不自然,半晌她才开口道:“我劝你不要去宝泽旅店,那里很危险,你去了必定九死一生!”
我心脏一抽。
九死一生?
不过是个旅店罢了,为何在王静嘴里如此恐怖?
“那不是一家普通的旅店,里面隐藏的罪恶很深,我也只能窥探一二。”
王静很平静地喝了口茶水,继续道:“事情就是这样,去不去由你,我只不过是个带路的。”
我沉默片刻,最后点点头。
关乎到妹妹的安全,这场赌局无论多危险,哪怕刀山火海,我也必须去!
王静用一种满含深意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放下茶杯站起身,淡淡地道:“走吧,我带你去。”
我跟着王静走出屋子,后者居然带我直接坐上了一辆黑色的大众桑塔纳。
在那个以自行车为主要交通工具的时候,有一辆车那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事情啊!尤其还是在咱这偏远的农村。
我不禁对王静这个女人多了几分敬佩。
独自女人家,居然活的如此潇洒,当真让人佩服!
王静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微微一笑:“这车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我的。”
我听完她的话反而更震惊了。
王静该是帮了人家多大忙,人家才愿意送她一辆桑塔纳啊?
总之,那一次见面后,王静在我心中就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王静的车技很稳,我坐着也很舒服。
一路开出村子后,王静的方向感很强,似乎很熟悉去宝泽旅店的路。
我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场景,心中隐隐有些发慌。
这个方向,去的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开了能有半个多小时,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车子缓缓减速,停了下来。
我顿时清醒过来,四处看了看,偏僻荒凉,这片地方我完全没有来过。
突然,我注意到此刻的天色,震惊得无以复加,失声喊道:“天、天咋黑了?”
王静看了我一眼,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道:“现在是晚上当然要黑天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看了眼时间。
已经晚上八点半了,这个点天的确该黑了。
可、可我分明早上一起来就来找王静了,也就坐了半个多点的车,怎么一下车就晚上八点半了?
中间的时间哪去了?
是我的问题,还是这个地方的问题?
王静淡淡的声音传来:“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一旦进去了,我就没办法再带你出来了。”
我定了定神,从最初的惊慌中平静下来。
那个老人本身就诡异莫名,既然他选定了宝泽旅店,就有一定把握吓退我。
但越是这样我越不能退缩!
这次赌局我必须赢,这是我唯一能保住妹妹的机会。
王静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叹了口气道:“希望三天后我们还能见面。”
她转过身,坐回了车里。
车窗摇下来,王静的脸露出来,她最后说了一句:“挺不住就别逞强,我在外面等你,你只要跑出来我就能保你安全无事!”
说完,桑塔纳发动,一个漂亮的转弯开走了。
我看着桑塔纳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这才扭头打量起黑夜中的宝泽旅店。
这里地处偏远,人烟稀少,而且路灯昏暗,几乎照不亮这无边的黑暗。
宝泽旅店就伫立在这片地带,一个旅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来的客源?而且四周再没了可以住人的建筑,给人一种特别突兀的感觉。
看着面前破败旅店上面的四个亮光大字,我不禁诧异地念出声:“玉泽......旅店?”
我本是抱着自言自语的态度,可一旁却传来了一个苍老声音的回应:“是宝泽,宝字上面的灯泡坏了。”
我被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就见在旅店门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布衣,身材佝偻,脸上有一块狰狞疤痕,看起来像是烫伤的老人,正蹲在地上,抽着烟看我。
我可以保证,刚刚那里绝对没有这样一个老人!
老人扔掉抽完的烟头,站起身,露出一个满是褶子的笑容,对我道:“小伙子,是来住店的吗?”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然后缓缓答道:“嗯......要住三晚。”
老人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三晚......时间很长啊!”
我心头一颤!
哪有旅店觉得住三晚算时间长的?
除非,在这里住过的人很少坚持住超过三晚。
至于原因......
这样一想,顿时让我有点细思极恐,后背发凉。
“小伙子进店吧,我给你安排房间。”
老人佝偻着腰,步履蹒跚,我跟在后面走进了旅店。
刚一进去,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鼻而来。
我不禁皱了皱眉,这样的旅店环境可是相当差劲了!
老人走到前台,拿出一个小本子,抬头问我:“就你一个人?”
“嗯。”
我看了眼那小本子,上面都是用潦草字迹记录的入住名单,时间距离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五天前。
也就是说......现在,我是宝泽旅店里唯一的住客了。
“40一晚,三晚120,一楼右数第二间102房,这是钥匙。”
说话间,老人将一把上了锈的钥匙推向了我。
我付完钱,拿起钥匙,正准备前往自己的房间。
“等等,小伙子。”
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
我转过身,疑惑地问:“怎么了?”
老人直勾勾地看着我,声音带着莫名压抑的低沉:“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直接给前台打电话,我会来处理的。还有半夜十二点之后尽量别出房门了,这夜里凉......容易感冒。最后,千万不要去三楼!”
“好的。”
我点点头,转过身走开了。
不过,从走进这家旅店开始,我心中就愈发的不安。
想来应该是被王静那些没头没脑的话弄的心神不安了。
不过就是在一个偏僻旅店里住三晚,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不知道照片里的那个老人躲在哪里监视我了,或许他根本就懒得监视我也说不准呢。
心里胡思乱想着,我拐过一个拐角,来到了一楼一排房间的位置。
幽暗的走廊里,半死不活的灯泡不断闪着,将我的影子晃得如同鬼魅一般,忽隐忽现。
顺着门号来到104房,我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顺手开了灯。
房间不大,只容得下一张床,旁边一个三十厘米的过道,连卫生间都没有。
过道的尽头,是一个枣红色的小桌子,表层的油漆已经斑驳,伴着黑色的泥垢,乍一看,会觉得这是黑漆泛着红色。
桌子上是一个电视机,约莫十四寸。
我看着电视,心想:这便宜的小旅店也有电视机,倒是不错的。
我走过去,想打开看看,却发现电视机没有电,插头在地上扔着,四周落了不少灰尘,但插头下方却很干净,想来这插头有许久没被动过了。
四周的墙是水泥墙,看起来好像新砌成的,不过也没有什么水泥味。
窗户在床的左侧,和小桌子一样也是枣红色的黑漆。玻璃已经模糊,很难看清外面的黑夜。
打量完屋内,我坐在床上,突然感觉好热,去开窗户,却发现窗户被定死了,根本打不开。
“为什么要把窗户定死?”
我感觉其中一定有猫腻。
但眼下要急的是这屋内闷热,不开窗户没多久就会热得大汗淋漓。
“诶?这小旅店还有空调?”
目光移到电视机上方,我惊喜地发现一个不显眼的小空调微微亮着红光。
翻找了一圈,我却不见空调遥控器,刚要去拨通床头的坐机联系下前台,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声音很轻,敲了三下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