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卿却丝毫不退让。
甚至拔出长剑，跟他相对。
楚鄞州冷嗤一声，随后抬手。
他身后的那扇墙面，忽然发出整齐划一的声音。
接着墙头位置，忽然冒出几十个穿黑衣的弓箭手。
整齐地举着弓箭，就等着楚鄞州下达命令。
顾子卿神色微冷，只是抱紧了姜晗茵，冷冷注视楚鄞州。
楚鄞州笑道：“不愧是御医世家顾家的嫡长子，这处变不惊的胆量，确实让人佩服。”
随后，他目光转向顾子卿怀里的女人身上。
“不过，顾公子，你确定要为了一个女人，舍掉性命？”
顾子卿冷声道：“让我将她送到你手里，无异于将她推入火坑，做梦！”
楚鄞州额角紧绷，冷哼了一声。
“顾公子站在这里言之凿凿，那为何当初相国府覆灭时，你又不能第一时间解救她？”
顾子卿顿住，攥着长剑的手心捏得发白。
楚鄞州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冷笑着勾唇。
“顾公子既然当初做了缩头乌龟，现在就没资格在这里当正义使者，将她交给我。”
“今日我会放了你，你尽管离去。”
“不行。”顾子卿执拗地做出回答，他低头看了姜晗茵一眼，眼神温柔，道：“我承诺过她，不会再抛弃她。”
“让我放弃她，绝对不可能。”
顾子卿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睡梦中的姜晗茵有所感应。
搂住他的怀抱的手更紧了一些。
她靠在他胸前，显得小鸟依人。
楚鄞州额角青筋突突乱跳。
这两人依偎的画面，是那么的刺眼。
就好像，两人这样亲密依偎在一起，上演过无数次。
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甚至能想象到，以前相国府还未覆灭之前，姜晗茵跟顾子卿私下里相处时，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恨不得撕碎眼前这一切。
“呵！堂堂顾家大家族的嫡长子，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顾公子，你跟这个女人，到底苟合了多少次？才会对这个女人如此恋恋不舍？”
顾子卿听他这样诬蔑姜晗茵的清白，神情愠怒。
“楚大人，请您自重。晗茵她出身贵族，身家清白，又是相国堂堂嫡女，绝对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
“清白？”楚鄞州冷嗤一声，声音嘲弄，“那是顾公子，你没看到她在我身子底下的放浪样。”
“楚大人！！！”顾子卿怒呵一声，眼中带着警告。
他没注意到，怀中的女人忽然动了动眼帘。
眼中滑落一滴泪水，浸入衣襟里，很快消散。
楚鄞州继续道：“不过，顾公子，姜晗茵她现在是我的女人，我还没玩够，你要带走她也可以，等我以后玩弄够了，自然会将她送你。”
“你现在将她从我身边带走，你有想过后果吗？”
“你身后的顾家，那一整个大家族，都会因为你沉溺一个罪臣之女、夺取别人之妻而蒙羞。你现在享受的一切荣光，财富、权势、地位，都将会离你而去！”
“你确定，要跟我作对吗？”
顾子卿回望楚鄞州。
楚鄞州站在逆光里，他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但他知道，楚鄞州现在早已经荣升为一朝首辅大臣，权势滔天，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确实有实力说出这样的话来。
得罪楚鄞州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一个聪明人的做法。
可是，偏偏碰上姜晗茵。
上一次，相国府遇难，他听了父亲的劝说，因为身后家族的重担，一直按兵不动，隐忍蛰伏。
结果等来一个噩耗。
姜晗茵因此遭受波折，落入魔爪，受尽磨难。
顾子卿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女孩，神色立即变得柔和。
跟姜晗茵比起来，一切都不再是选择题。
他来闯这府邸之前，就没想着一个人出去。
要么一个人死在这里，要么带姜晗茵一块出去。
顾子卿做了决定，拔出长剑，正对楚鄞州。
他瞥了眼身后的弓箭手，道：“楚大人，不用再劝服我了。顾某既然肯来赴这一场鸿门宴，自然是早已做了取舍。”
“我今天的一切抉择，都跟顾家无关，跟朝廷势力无关。我只代表我自己。”
“楚大人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楚鄞州站在阴影中，眸光晦暗。
顾子卿这话，俨然已经将顾家置之度外。
他即便赔上整个家族，也要救下这个女人。
楚鄞州胸口像是憋了一团火，熊熊燃烧，烧得他双眼赤红。
他站在那里，紧抿着双唇，冷冷地注视顾子卿，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顾子卿怀中的女人发出一声轻咳。
她睁开眼，醒转过来。
用力握住顾子卿的手，“子卿哥哥，不要……”
姜晗茵声音虚弱，但语气坚定。
她眸光泛着泪水，盯着顾子卿的眼睛。
她能理解顾子卿过来这里救她，付出了什么。
她明白顾子卿对她的一腔深情。
但她不能这样害了他。
他可是她曾经年少时光里，最明媚的一抹暖阳。
她……舍不得他死。
楚鄞州听到女人的声音，眸光动了动，抬眼看过去。
顾子卿见她醒过来，眸光一喜。
“晗茵！”
姜晗茵冲他点点头，唇角牵起轻柔的笑，“子卿哥哥。”
楚鄞州立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眼中掀起狂风暴雨。
“既然醒了，就自己滚过来。”楚鄞州冷声喝道。
姜晗茵身体微僵，为了顾子卿好，她自动退开他怀抱。
顾子卿皱眉，握住她的手，“晗茵，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好，我带你走。”
姜晗茵松开他，退开一步，跟他保持距离。
她努力维持虚弱的微笑，冲他摇头，
“子卿哥哥，不是这样的。”
她回头看了眼楚鄞州一眼，冲顾子卿道：“我喜欢在这里，是我自愿待在这里的，楚大人他当初救了我，我很感激他，而且他也很照拂我。”
楚鄞州面无表情地盯着姜晗茵，听她扯谎。
呵，感激？从来没看出来。
顾子卿不相信，“他如果真的善待你，又怎么会将你一个人丢在院子里，任你生病不闻不问，让你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