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苏渺渺服用了汤药,与宫人在一旁玩起了翻花绳,陆治渊坐在案几前办公。
晒了会太阳,又荡了秋千,苏渺渺懒散打了个哈欠,困乏席卷而来。
“夫人,婢子服侍您午睡会儿吧。”
苏渺渺点头,却又不舍的看了几眼陆治渊,对方似是察觉到,抬头回她一个笑意,她这才跟着宫人去里屋歇息。
陆治渊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手指轻点桌面,影卫从外走进。
“主子。”
陆治渊眼眸犀利的看着双手抱拳,屈膝跪在自己眼前的暗五。
神色一点不似白日里望向苏渺渺的都温柔。
“你去查查,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属下遵命!”
暗五起身,即将推出门外之时,陆治渊将人叫住:“再着人去寻苏老丞相。便说渺渺已经找到。如今在东宫很好,着其快快返回。”
早在苏渺渺昏迷期间,陆治渊便看到了她手臂上独一无二的疤痕。
若在陆治渊第一眼看到苏渺渺那张惊人相似的面容时候,还不足以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可那道疤痕,已然证实了陆治渊的猜测。
暗五再次双手抱拳,微微屈身:“是。”
空荡的书房唯留陆治渊一人坐在书案前,双眼盯着院中驻留在枝头上的乌鸦。
苏渺渺身子虚弱,原本只是午睡,却直接睡到了入夜。
“轰隆隆——”
白日里还晴空万里的天,在入夜之时竟然打起了雷。
苏渺渺在睡梦中被惊醒,猛然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气,白色的纱帐外空无一人。
不一会儿,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苏渺渺惊恐,慌忙起身,连鞋履都未来的及穿上,紧张害怕的小脸到处张望着。
“夫君,夫君你在哪儿!夫君,我害怕!”
侍女推门一入,看到苏渺渺赤脚走在地上,慌忙上前搀扶。
“夫人,地上凉。先把鞋袜穿上。”
“夫君呢?夫君去哪儿了?夫君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苏渺渺抓着侍女的双手,急切的询问着,泛红的眼眶朦起层层薄雾。
“夫人,奴婢已经让人去寻主君了。您先把鞋子穿上。”
侍女惶恐的想要将苏渺渺带到床边,可苏渺渺紧紧拉着她的双手,眼神里满是害怕。
“我,我自己去找夫君!”
下一秒,陆治渊推门入殿,赫然看到苏渺渺赤脚往出走。
苏渺渺看到陆治渊的那一瞬,眼眶的泪水骤然滑落。
跟随陆治渊一同入殿的还有两个太监和侍从,见苏渺渺赤脚踩在地上,纷纷匍匐在地。
“主君恕罪!”
陆治渊旁若无人一般,大步走上前,将苏渺渺拦腰抱起。
“怎么不穿鞋?阴雨天赤脚可是会风寒的!”
没等苏渺渺回答,陆治渊将其放在榻上后,转身怒斥殿中侍女。
“你们都是如何伺候夫人的?”
殿外和殿内的人,霎时乌泱泱跪倒一片。
“主君恕罪,主君恕罪!夫人梦中惊醒,一直吵嚷要见主君,不肯穿鞋袜!”
殿中的侍女头低的更甚,整个身子匍匐在殿内不住的颤抖着。
陆治渊的盛怒也将苏渺渺吓到了。
小心翼翼的拉着他的袖口:“夫君,你别怪她。是我自己不肯穿鞋袜的。”
陆治渊回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怎么能不穿鞋袜就下床呢?生病了怎么办?”
“夫君,我知道错了,夫君不要生气。”
苏渺渺抬起纤细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抚平陆治渊紧促的眉头。
陆治渊妥协的叹了口气:“罢了,都下去吧!”
侍女跪在地上哐哐磕着头:“谢主君,谢夫人!”
一众人屏退殿外。
苏渺渺总感觉眼前的夫君变得不一样了。好像不是记忆里的夫君。
可夫君的柔情宠溺的眉眼,却和自己记忆里的夫君一模一样。
苏渺渺手指从陆治渊的眉头一路向下。
抚摸过眼睛,鼻梁嘴唇。
不知为何,苏渺渺冰冷的手指抚过面颊上的每一寸时,陆治渊会感到燥热,不停的吞咽着。
直到苏渺渺的手指摸到喉结处,陆治渊大手迅速将苏渺渺抓住。
苏渺渺愣神,冰凉的手指在陆治渊手掌的包裹下逐渐升温。
炙热的呼吸喷洒着。
陆治渊低沉着嗓音开口:“别再往下了。”
苏渺渺慌忙收回手,糯糯的开口:“夫,夫君?”
陆治渊咽了咽口水,别过头去,迎着窗外吹来的冷风清醒着。
“快睡吧。我还有公务没处理。”
苏渺渺眼看着陆治渊就要走了,慌张的伸手牵住他的手,温热的手掌处再次传来冰凉感。
“夫君,别走好不好。”
陆治渊回头,看着苏渺渺楚楚可怜的模样,最终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床边。
“好!我留下来陪你!”
“胡德全!”
殿门外俯身走进来一太监,“奴才在。”
“将本……我书房的折子尽数送来湘华殿。”
“是。”
吩咐完,陆治渊这才转过身,将苏渺渺放在软枕上。
仔细替其腋好被褥。
“睡吧,我就在这儿。”
苏渺渺眨巴着干净的大眼睛,“夫君,我睡不着。夫君给我讲画本好吗。”
“好。”
陆治渊起身在书架上随手拿下一本书,开始念着。
“传有一男女,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念着念着,陆治渊没声了。
苏渺渺奇怪的转头看向陆治渊。
他正两眼紧盯着话本,双唇却抿着一言不发,面上泛起潮红。
“夫君,然后呢?然后他们怎么了?”
陆治渊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腹处一股燥热袭来,忍不住吞咽着唾液。
“啊?是有什么好看的吗?”
苏渺渺抬起身子,想要攀附着去看话本上的内容。
陆治渊“啪”一声,猛然将话本合上。
“我有点口渴,先去喝口茶水再给你念。”
“啊,好。”
胡德全抱着折子走进来时,就看到苏渺渺半撑着身子,疑惑的看着陆治渊一口又一口的喝着凉茶。
试探性开口:“主君,奴才给您换壶热的来?”
陆治渊挥了挥手:“不必,下去吧。”
胡德全将折子一一放在书案上,衔着嘴角退出了湘华殿。
“夫君喝完了吗?继续给我念话本吧!”
“啊,哦。好。”
陆治渊拿起手边的话本,眼神躲闪的坐回到床边继续讲着话本。
“夫君,不对!这里不是后文。他们后来在房间里怎么了?你还没讲那儿呢!”
陆治渊心虚的干咳了两声。
“你记错了,就是讲到这儿了。”
“没有,我没记错。他们在房间里怎么了?你该讲那儿了!”
陆治渊再次翻回到前页,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连带着额头上的青筋都有些暴起。回头,看到苏渺渺一脸认真又单纯的看着自己,叹了口气。
“你个小丫头片子,非揪着在屋里干什么作甚?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一处屋子里能做什么?”
苏渺渺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陆治渊:“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