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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我爸就拎着铁锹冲出来。

“你他妈还知道回来,一声不吭就跑出去玩……生子,你咋了?咋一身血呢?”

我妈连忙跑出来,焦急地上下打量:“生子,你咋摔成这样。”

“摩托摔的……”

见我一瘸一拐,我妈连忙撩起我的裤脚,可以看到红肿的脚踝。

“诶呀妈啊,摔得这么严重,也不知道伤没伤到骨头,去三姑那看看吧。”

我爸推来拉煤用的三轮手推车,让我坐在里面,推着我去了隔壁村,桥头堡。

很普通的三间瓦房,当我们来到门口时可以听到阵阵婴儿啼哭。

随着我爸抱着我进屋,便能看到一名胸脯贼大的村妇,担忧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床上坐着一个九十多岁的裹脚老太太,她身前还趴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婴儿上衣被脱下,哇哇啼哭,老太太伸出满是褶皱枯干的老手,狠狠掐在婴儿的背部,然后捏着皮肉用力往上拽。

“虐待婴儿?”

我妈见我疑惑,小声在我耳边解释道。

“这是宁家三姑治小儿惊吓的办法,小孩子眼睛干净,能看到一些成年人无法看到的东西,所以经常会被吓到,哭闹不止。”

“十里八村的孩子,都被三姑治过,你还不记事的时候也被她掐过。”

我点点头,好奇地朝向土炕上看去。

三姑奶掐婴儿背部,并非胡乱掐,而是按照脊椎骨节,好像是隔着三个骨节这样掐。

连续三遍后,用手指甲掐孩子的手脚指甲根,小手指小脚趾不掐。

最后按了一下人中,婴儿瞬间不哭不闹了,安安静静地躺在襁褓中对三姑奶笑。

三姑奶朝向村妇招呼:“老李家儿媳妇,孩子一天没吃奶了吧?还不快给孩子喂奶。”

村妇连连点头:“谢三姑奶,操心孩子一天,我都涨奶了……”

说着可能是着急,竟然当着我们面宽衣解带,给孩子喂奶。

我爸很识趣地转过头,我则是转向另一边,透过镜子去看,更加心安理得……

村妇对三姑感恩戴德,放下一百块钱后离开。

三姑冷哼一声:“还他妈看,色是刮骨钢刀,你都被烂裤裆的艳鬼差点害死了,现在还不忘看女人的胸脯。”

听到这话,我不由一愣,呆呆的看着三姑奶。

我爸连忙上前:“三姑,您说的啥意思?您看看生子的脚踝,我怕伤到骨头……”

三姑奶用长长的烟袋杆一指我:“脚踝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宁生招了鬼,还是个烂裤裆的花柳艳鬼,命不久矣。”

三姑奶指了指炕桌对面,我爸连忙把我抱过去。

摸了摸我的脑门:“印堂发黑,肩膀头上的火儿都熄灭了,你从啥地方招来这么邪乎的玩意?”

“绿…绿窟潭,前几天同学聚会喝醉了,我走错路上了后山。”

“肯定是以前搞破鞋被浸猪笼淹死的那群骚娘们。”

三姑奶在一旁拿出个破烂抹布丢给我妈:“出去把它蒙在院里的杏树上,然后马上转过身闭上眼睛,五分钟后摘下来。”

“记住,不管你背后有什么声音都不可以偷看,否则老仙抽你嘴巴子是你活该。”

“明…明白……”

我妈连忙拿起抹布跑出去,而三姑奶则是口含一口酒,喷在我的脚踝上。

伸出手指在红肿的脚踝上顺时针画圈,瞬间一股清凉让发热的脚踝舒服了许多。

“小宁生,你这摔的可不轻啊,都伤到骨头了。”

说着,三姑奶伸出满是褶皱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脚踝上。

脚踝上的酒水燃烧起来。

三姑奶用力在我红肿的脚踝上揉捏,同时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

就在这时,我妈脸色苍白地捧着湿乎乎的抹布跑进来。

“三…三姑,我听到长虫吐信子的声音了,但…但我听你的话,没敢回头。”

“那是常(蛇)仙赐药。”

说着三姑奶把抹布裹住我红肿的脚踝,手成剑指,嘴里嘟囔着,虚空写下一个奇怪的字。

好像是‘党’字头,下面是个拎字,很奇怪我从来没见过的字。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三姑奶摘下抹布后,我的脚踝明显红肿消失。

下地走了两步,除了还有些许疼痛,竟全好了。

这肯定不是西医,好像也不是中医,后来我入了这行后才知道,三姑奶治病手法是巫医祝由的一种。

“行了,小宁生的脚治完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剩下就需要他慢慢养。”

“现在也该收拾那烂裤裆的花柳鬼了。”

三姑奶取出一把香灰扑在炕桌上。

吧嗒两口烟袋看向我:“来者是男是女!”

桌上的香灰在右边出现一个手指印。

“男左女右,果然是绿窟潭那群烂裤裆的花柳艳鬼!”

三姑奶抬起头,我不由浑身一抖,因为她此时双眼泛微微绿光,一张脸变得很黄,还有点尖嘴猴腮。

嘴角上方,左右各有三道小胡子。

同时三姑奶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斗花子(女人),你想要什么就说,我尽可能的满足你,然后请你离开我宁家的后生。”

与此同时,在我耳边响起一阵女人的声音。

“我要……他的命!”

“放你妈的屁,黄爷我先礼后兵,对你和颜悦色,是不是给你点脸了!”

紧接着肉眼可见,三姑奶不停开始不停抽打自己大嘴巴。

没几下,脸颊和牙花子都抽破了,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紧接着,三姑奶就像尿尿之后,浑身抖了三抖,用手拄着炕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手机铃声响起,打开后竟是一条短信。

‘小郎君你找来的人道行不够哦,所以你是跑不掉的,还有五天了,等你宠幸奴家哦。’

“啊!”

我吓得将手机一丢,不由躲到炕头的角落。

“她…她……”

我爸妈连忙上前:“三姑,您怎么样了?我儿子招的鬼这么邪乎?连你都收拾不了她?”

三姑奶摆摆手:“那烂裤裆的花柳鬼的确厉害,但也不至于我家老黄仙也斗不过,只是她背后有高人。”

“高人?谁啊?”

我爸妈跪在三姑奶身前:“三姑,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宁生。”

“放心吧,都是老宁家的人,我不会坐视不管。”

三姑奶对我爸道:“去老张家养鱼池,弄一条三斤三两的鳌花鱼,记住必须要三斤三两,在让他弄一只三斤三两的老鳖,送去宁家祠堂。”

“我…我这就去!”

我爸跑走后,三姑奶又对我妈道:“九个生鸡蛋,一只没开裆的母鸡(没下过蛋的鸡)放血拔毛,十五个馒头,豆腐,五花肉方,粉丝,送去宁家祠堂。”

我父母走后,三姑奶也带我去了村子里的宁家祠堂。

就在梨花峪,桥头堡……交界处便是宁家祠堂。

代代相传,宁家老祖宗是在满清咸丰年间,从登州府闯关东过来的。

经过不到二百年的开枝散叶,老君山附近的十里八村,都有姓宁的本家子嗣。

每逢年过节,或是大病小难的,宁家子嗣都会来此祭拜先祖,祈福消灾。

山村没污染,夜晚明月皎洁。

月光洒落,古色古香的宁家祠堂充满了年代感,屋顶落着几十只老鸹(乌鸦),还能听到夜猫子(猫头鹰)的叫声。

三姑奶把我带进祠堂,点上香烛,在烛光的照耀下,列祖列宗的牌位映入眼帘。

嘶~嘶~

忽然我感觉头顶有阵阵异响,抬头所见,一条手腕粗细,浑身漆黑如墨的蛇盘在实木房梁上,微微昂起蛇头,吐着信子,与我对视。

“别怕,这是宁家的保家蛇,常年祠堂中,驱赶进来的蛇虫鼠蚁等等破坏祠堂建筑的小动物。

我不由一愣:“每年祭祖我都回来,为啥没看见保家蛇?”

“保家蛇有灵性,你们祭祖时,它躲起来了,怕吓到家族的晚辈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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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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