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照片摆回远处,又拉开柜子,果然看见一双全新的男士拖鞋。
苏凌给他留的,他猜对了,从房子入住开始就有他的一份东西。
他之前却从没来过。
刚换好拖鞋,路母的电话就追过来了,“你给凌丫头道歉了没有?”
路彦青捂着话筒远离主卧几步,走到阳台:“苏凌应当是睡着了,你小点声。妈,你急什么,你还不知道苏凌有多喜欢我吗,她一定会原谅我的。”他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自信。
他本想让路母挂断电话,奈何路母一心亲自监督他道歉,“你去,我听着。”
路彦青没办法,只得把手机放在一边,尝试推了下屋门,没落锁。
他手指收紧,推开了房门,屋内空空荡荡,只有清冷的月光顺着窗户洒在大床上。
他不耐的拍开灯,挂断了苏母的电话,拨通了苏凌的号码。
这次电话响了几声后通了。
苏凌刚洗漱完出来,就听见电话铃声,也同时看见了同号码的几个未接电话。
“喂?”
"苏凌你去哪了?大晚上的不回家?婚礼的事我已经解释了,以后给你补个更盛大的。安然抑郁症发作,我如果不去她就死了,你得理解。”
“嗯,我能理解。”苏凌声音平和的出声。
“嗯?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赶紧回来,我在你公寓,忙了半天,你回来给我做点饭吃。”
“路彦青,我们分手吧。”苏凌语气依旧清淡,没什么波动。
“苏凌,你要因为这点小事跟我分手?我和安然之间清清白白,我就是安慰她一下而已。 你消消气,我今天很累,不闹了好不好。”
苏凌简直被他的无耻发言气笑了。
不想跟他废话,她认真的重复了一句,“我再强调一遍!我们分手吧!”
说完想说的,她挂断了电话,顺手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她之前是瞎了眼才为了一个渣男浪费了五年青春。
这五年该争取该努力的她都做了,走到这步该遗憾的也不是她。
路彦青被气的眉头紧拧,也没有再打,用力踹上房门泄愤。累了一天,他也没心情应付她闹脾气。
一连几天,他都没有去公司,准备晾着苏凌几天,让她好好想想明白。
为了这个,他干脆把苏凌的微信和电话拉黑了,让她着急一下。
要不是公司有个项目需要两人一同出席,他还不准备给她拉出来。
路彦青去公司的路上,还好心情的买了一束红玫瑰,路过前台的时候,问了一句:“苏凌来了吗?”
“苏经理提前半小时已经到了,应该在办公室。”
“这些天都来了?”
"是的。”前台回答。
路彦青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迈步进了专用电梯。
前台目送着他离开,有些纳闷,以前都是苏凌问他,今天倒是反过来了。
苏凌看着走了一圈流程到手的辞职书,心情舒适的很,这会正放着个舒缓的音乐闭目养神。
路彦青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莫名觉得苏凌有些变了,仔细看,又看不出哪的变化。
他把花放在桌子上,“别闹了,我已经联系婚庆公司筹备婚礼了,尽快给你补上,一会项目你跟我一起去。”
他语气放轻,像是哄人。
苏凌倏地睁开眼,嘴角轻扯,“路总,我没时间跟你开玩笑,我、们、分、手、了!”
“这是辞职书,这是你的房子钥匙,车子钥匙我前几天就还给伯母了。”她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往前一推。
拎起随身的链条包挂在身上,蹲下身从地上抱起一个纸箱。
路彦青这才发现办公桌上属于苏凌的粉色贴纸已经揭掉,还原成了原本的黄木色。
他送的陶瓷小人也歪躺在纯黑色的垃圾袋中。
“你来真的?”他眉头皱的能夹起一只苍蝇,直直的盯着苏凌。
他觉得苏凌愈发恃宠而骄了,揪着一点小事不放,还把分手挂在嘴边吓唬他。
桌上的玫瑰花被纤细的手指拿起,男人的脸色一缓。
苏凌放在鼻尖闻了闻,还挺香的,可惜了。
在男人的注视的,她把玫瑰花按进了垃圾桶,仰头轻笑,“这回你信了吗?”
她笑的格外甜,让他有一瞬间恍惚,这样的笑,好像是第一次在她身上见。
苏凌抱着箱子快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路彦青才回神,想要拉住她的手,被苏凌干脆躲过。
抓不到人,他借着位置和身高的优势,长臂一伸,在门口构成一道防线,让苏凌出不去。
“你怎么才能消气,难道是想让安然拖着病体来道歉?”他语气颇为不耐的问道。
“今天的会议马上就开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的合同有多重要,这个节骨眼你闹什么?听话,有什么事等签完合同你再闹。”
他见苏凌不说话就当她是默认了,伸手就去拿她手里的盒子。
苏凌认真的打量路彦青,第一次在心里认真的审视自己选男人的眼光。
这种听不懂人话的狗皮膏药也值得她当五年舔狗?还真得找时间去看看眼科。
路彦青接不过盒子,又被苏凌盯着,心里有些气恼,“你到底闹哪样!”
“闹这样。”话音入耳的同时,脚上一阵刺痛,他不由得闷哼一声,手臂上的力道随之一松。
哒哒的高跟鞋声渐远,路彦青才从疼痛中回过神,不可置信的看着黑色皮鞋上的凹陷。
刺痛还在提醒他,刚才他真的被苏凌踩了,还是毫不留情的一脚。
想去质问苏凌,脚疼的根本不能走路,他一把挥落办公桌上的东西。
电脑显示器连同钥匙和辞职合同一同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屏幕四分五裂。
路彦青气不过的补上一脚。
有什么好闹的,过几天还不是得乖乖回来,京城里谁不知道苏凌离不开他路彦青!
要不是一会的设计方案需要她亲自介绍,他才懒得哄,等她自己回来就行了。
尽管想清楚,心里也是郁气难消,助理提醒马上开会的消息更是让他心里窝火。
他捡起辞职报告看了一眼,苏凌已经签好字,公司的印章也已经盖好。
他拨通内线劈头盖脸给人事经理骂了一顿,人事经理安静的听着,在他声音停下后才说了句:“路总,人事部没资格审批苏经理的辞职申请。”
这句话像是一盆凉水,在路彦青的心里浇了个透彻,一股不易察觉的恐慌弥漫心脏,又被欲盖弥彰的掩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