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话没说完,苏清儿已经把门关上了。
她气的不清,搂过弟弟就说:“你就这么挨打,下次谁打你,你就打回去。”
苏年年一脸崇拜的看着苏清儿,拼命点头:“阿姐,年年直到了。”
苏年年又拍手:“阿姐好腻害,年年也要像阿姐一样腻害。”
苏才俊扶额,刚想说什么看到苏清儿手里还拎着木棍,他默默的低头去厨房继续烧锅了。
苏清儿气的着实不清,这个势利眼的婶子,这种亲戚,不要也罢。
不就是二两银子吗,她还就是了。
这种气苏清儿是一点也不受,还清了就老死不相往来吧,什么东西。
苏清儿气呼呼的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太阳底下,绣她的活。
在化雪,屋子冷的跟冰窖一样,踩来踩去还感觉有些潮。
也就坐在太阳底下还有些暖意,但她衣衫单薄,一件袄子也是薄的还打了补丁。
苏清儿没一会就冻的吸鼻涕,裸露在外的手僵硬不受控制,为了不绣错,她太僵的时候就不小心扎自己手上。
手已经冻僵了,扎上去都没什么痛感。
苏清儿学习这个苏绣,她是真的学着玩。如今,却是不得不为了生活低头。
苏清儿吸了吸鼻子,她不是个娇气的人,不然也不会一身能打的本事,练这个本身就很辛苦。
可她真的没有这么穷过,不由得绣着绣着咬牙切齿。
该死的管家,明知道她喝多了,站那么高,还跟她说什么:“少爷好久没有这么笑了。”
这种话,害她摔死了吧。
真是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苏清儿正呲牙咧嘴下一秒就要黑化扭曲爬行的时候,突然感觉身旁一热。
苏才俊生了一个火盆,放在苏清儿身边。
苏清儿抬眸,就看他背起竹筐出门,说:“趁着雪才开始化,柴火还不湿,我再去检一点。顺便看看,还有没有药材。”
苏年年已经搬着小板凳小心的凑到火盆边,见苏清儿没有驱赶他,就坐下烤火了。
听见苏才俊的话,年年就挥着小手:“爹爹早点肥来。”
苏清儿心头暖暖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冷了,也说:“爹早点回来。”
苏才俊很开心的回头,笑的一脸皱纹:“哎,好。”
苏清儿低头继续绣,只不过动作更快了,她要赚更多的钱才行。
这个家处处都要钱。
上一世她爸是个渣男,对她妈始乱终弃,外面一堆女人一堆私生子,最后她妈改嫁从小的竹马,出国定居后,她爸又突然追妻火葬场了。
后悔了,跪在她妈门口哭,也没换回她妈回头看一眼。
最后借酒消愁,突然在一个清晨看破了红尘,出家不见了踪影。
苏清儿从记事起,家里氛围就很压抑沉默甚至是诡异的。
她一个人独立惯了,唯一能让她有点家感觉的就是他哥,可是年纪越长大,他哥也越来越不靠谱。
甚至过年不回家,在外面浪。
苏清儿已经很久没有家的感觉了,她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只剩下钱了。
穿到这里,她便宜弟弟有了,便宜爹也有了,日子过的还挺充实。
可她.......
实在是太穷了。
她穷的连件保暖的衣服鞋子都没有!
苏清儿又一次扎到了手,这次应该扎的有点深,因为她感觉到了有点疼。
苏清儿面无表情把刺进肉里的针拔出来,针上没锈,她应该不用打破伤风。
算了,她已经没有资格娇气了。
苏清儿正要继续绣,一双热乎乎的小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那手长满冻疮,实在是丑陋不堪。
苏清儿抬眸,看见苏年年凑近她的手指,呼呼吹了几下。
然后扬起一张冻疮流血和脓的脸,冲她笑的眼睛弯弯:“姐姐,年年浮浮,浮浮不疼~”
“是呼呼。”
苏清儿纠正他的读音,小奶音说话还不清楚,两个门牙没了也漏风,笑起来却了两个门牙就格外傻,不过声还挺软。
苏清儿摸了摸他的脑袋,把手指上的血抹掉,继续干活。
一直坐到太阳不那么暖了,苏清儿把火盆端到屋子里,趁着天还亮,她又赶了会工。
天刚蒙蒙黑就不好看了,油灯那点光直接可以忽略。
苏清儿这个时候无比感慨,没有灯的古代真是什么都不方便。
她放下手头的活,起身去做饭。
苏年年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还软乎乎的说:“姐姐,年年来帮忙辣。”
苏清儿看到篮子里还剩下两个鸡蛋,又看了看骨瘦如柴的小孩儿。
觉得这小孩需要营养,不然以后是个三寸丁可怎么办。
本身看着就丑兮兮的,个子再不高,小吉吉在发育不良。
那这辈子岂不是都完了。
苏清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去小菜园里薅了两根一看就营养不良,跟这里的人一样黄了吧唧的小葱。
苏清儿正一边吸鼻涕,一边蹲地里剥葱,感觉到身旁有人。
她一记带着杀气的眼神扫过去,却见是隔壁那鼻青脸肿的少年。
他接收到苏清儿的眼神,就慌忙抬头看天,然后默默蹲下薅小油菜。
应该是也准备做饭了。
苏清儿也没多想,做饭的时候出来薅菜的多了,恰巧遇到了呗。
苏清儿继续手头的动作。
却听身旁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那个糖葫芦,谢谢。”
“没事。”
苏清儿手里就两根葱,她很快扒拉好久走了。
她把鸡蛋和葱一起搅拌,加了点盐,加了点水蒸上了。
鸡蛋羹出锅,苏清儿吃了两口,感叹就差香油跟酱油了。
苏年年在一旁看的直咽口水,但是也不敢吭声。
苏清儿吃了两口,就把盆放到了苏年年面前。
小孩儿还是很聪明的,伸出小手捧着热乎乎的碗,奶呼呼的嗓音:“姐姐,你要是次不完的话,年年就次一点点嗷。”
苏清儿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快吃吧。”
苏年年又是那副小模样,好吃的仰着头,眼睛都眯起来了。
情绪价值真的给足了。
吃了两口,他就不吃了。
苏清儿正低头添柴,抬头看他不吃了,还奇怪:“怎么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