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车在马路对面的大树下停了下来。
“我先上去了。”江柒染没有再叫小叔叔,但是老公她一时还叫不出口,便省去了称呼。
刚要推门下车。
“手机给我一下。”裴之涣的话打断了她的动作。
虽然有些不解,但她还是听话地把手机递给了裴之涣。
手机没有设置密码,裴之涣一顿操作后将手机还给了江柒染。
“我在外面等你,衣服只要随便带两身即可,家里都准备好了。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身份证和户口本都带齐了。”
江柒染捏着手机,屏幕上的老公两个字看得她眉心直跳。
未再多语,她推开门朝家走去。
江父江母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推门而入的江柒染,面色不霁。
江心悦眼尖地发现了江柒染脖子上诡异的青紫色,还有她身上的那条连衣裙。
她一下就发现了那条裙子是salana的当季新品,售价两万块。
江柒染怎么会舍得买这么贵的裙子,她一个月的工资不过八千块,而且父母也停了她的零花钱。
裴聿也从未送她这些贵重的衣物。
联想到她脖子上的斑痕,难道她是去傍大款了?
不可能吧,她不是对裴聿死心塌地的嘛,追在屁股后面这么多年了。
江心悦小声在江母耳边嘀咕了几句。
茶几上的茶杯就砸到了江柒染的脚边,滚烫的茶水零星地溅在了她的脚面和裸露在外的小腿上。
微微有些疼。
不过江柒染已经习惯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还知道回来呢!”江母看着一夜未归的江柒染,怒斥道。
江柒染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脚尖。
这种时候不管她说什么,江母都不会消气的。
只有等她发泄够了。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捏着裙摆,将心中的委屈强压下去。
从小到大,父母都是这般。
她一夜未归她们不是关心她的安危,在乎的只是她败坏了江家的门风。
怕影响了和裴家的联姻。
想到这,江柒染就不禁哂笑,那裴聿都带着小三光明正大开房了,居然还要她守身如玉,洁身自好。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
对女性还这般苛刻。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自己就要逃离江家这个牢笼了。
啪地一声,江见怀一脸怒意地看着江柒染,“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之事,居然还有脸笑。林嫂,把家法拿出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一旁的林嫂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江柒染,她一手带大的小姑娘,老爷怎么舍得下狠手的。
见林嫂没有动作,江见怀怒了,“还不快去,是不想干了吗?”
林嫂这才抖抖霍霍地跑上二楼,取来了戒尺,恭敬地放到茶几上。
“还不快跪下。”江见怀朝着江柒染命令。
江柒染却抬起头,直视着江见怀。微笑着开了口,“今天恐怕不行呢,三叔还在外面等我呢。”
乍一听到三叔两个字,江家人都安静了下来。
江见怀有些不信地走到窗边,却在对面看见了一辆宾利,虽然看不见车牌,但是应该是裴三爷的车了。
“三叔找你能有什么事,你休想拿他来压我。”
江见怀端起父亲的架子,企图从气势上压制住江柒染。
“等我……”江柒染故意顿了顿,“等我回来拿户口本和身份证。”
她故意看向江心悦,果然她精致妆容的脸瞬间就破裂开来。
“怎么可能。”她脱口而出,户口本和身份证,还能是做什么用呢……
换来的却是江柒染的哂笑。
“怎么不可能呢,要是不信你们大可以去马路对面让三叔亲自说给你们听。”
“你是裴聿的未婚妻,三叔怎么可能会娶你!你怕不是昨夜在哪撞坏了脑子,说胡话了吧。”
见江父不信,江柒染拿出手,拨通了裴之涣的电话。
铃声响了没多久,就接通了。
裴之涣清冷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怎么了染染。”
江父江母皆是倒吸一口气,这确是裴三爷的声音不假,他叫江柒染什么?
染染?
这么亲密的称呼。
江母看着江柒染脖颈上的痕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呢。
见这手机这端没有回应,裴之涣又唤了声:“染染,你在听吗?”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在的,三叔。”江柒染依旧习惯性地叫唤他三叔。
因着还有外人在,裴之涣倒也没和小姑娘计较称呼,想着还是等晚上回家罚她多唤几声好了。
“可是有什么麻烦?需要我过来一趟吗?”
裴之涣体贴地开口询问,他知道江柒染在江家并不受宠。
江见怀却抢先一步回应,“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染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呢,赶紧跟我上来拿东西吧,别让三爷久等了。”
见江见怀松了口,江柒染对着电话说了句:“回去再说。”
便挂了电话。
裴之涣坐在车里,细细品味着那句回去再说。
手上随意地把玩着手腕上的檀木佛珠,嘴角噙着笑意。
“你随我上来拿东西。”江见怀虽然依旧端着架子,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二人上楼后,江心悦拿起沙发上的抱枕便摔了一地。
裴三爷居然会娶江柒染。
她哪一点比得上自己了。
论样貌,她肤白貌美大长腿,追她的人能排到巴黎去。岂是江柒染那个清汤寡水能比的。
论能力,她从小就被父亲作为接班人培养,而江柒染不过是个整日和死人打交道的小法医。
裴聿都看不上的人,裴三爷怎么会选择她。
难道是江柒染耍了什么手段。
“心悦呀,外头不是都传你才是裴三爷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吗?那他怎么会和你妹妹……”谭爱琴一脸不解地看着大女儿。
江心悦自然是知道那个传言的,因为那本就是她传播出去的。
就为了营造她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且这些年裴之涣也未曾否认过,她以为他对她是有感觉的。
只是在等自己长大罢了。
却没想到被江柒染那个贱人捷足先登了。
她越想越气,怒冲冲地跑上了楼。
正好在江柒染房间看见正在收拾行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