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雪松的话语刚完,侍卫青玉已经上前钳住云芸的双肩。
电光石火间,云芸立马想到:“我姐姐是九皇子的侧福晋,求求大人高抬贵手。”
男人摆了摆他的大手示意停止。
皱着眉思索着什么:“你姐姐?”
云芸低头乖巧状快速回应:“姐姐云秋是云府大小姐,我是云府嫡小姐。”
凌雪松挑眉,想起九弟的确是有一位庶出的侧福晋。
想当初皇阿玛不同意他娶一位庶出的,九弟伤心得生了病。
当时远在边疆带领军队作战的凌雪松知晓此事后,用自己平定边疆策反的功劳请求皇阿玛指婚,九弟这才得以了却心愿。
只是自他回来后,他并未听到九弟有谈起这位曾让他爱得病魔的女子。
云芸看男人沉思的模样,知道自己不会再有性命危险。
当初云芸留宿九贝勒府是因为姐姐,想来这位皇子愿意留宿,与九皇子的交情定是不浅。
她先前不愿意说,不过是因为知晓姐姐并不心仪九皇子,嫁得不情愿,即便结婚后两人的关系也没有更进一步。
即便大家都说云府的姑娘个顶个的厉害,连个庶出大小姐都能嫁给皇子,但云芸从不多提姐姐。
有人说这两姐妹曾经多亲密,却因庶出大小姐嫁得太好而关系破裂。
但云芸只是不想让姐姐和自己不爱的人绑定在一起,她知道姐姐一定也这么想。
可是此刻保命要紧,云芸心里默默对姐姐说对不起。
凌雪松看跪着的少女神情泰然自若,并未半分说谎的窘迫或不安,与她先前的紧张有着强烈对比。
凌雪松慢悠悠踱步绕着少女走一圈。
衣裳样式低调但裁剪布料不凡,少女虽跪着,眉眼间不卑不亢,并无谄媚之色,腰间佩有一块质地细腻滋润的羊脂玉。
确实是一位大人家里养尊处优的小姐模样。
当然,最重要的是若这姑娘当真是九弟侧福晋的妹妹,他要是割了她舌头,九弟是不会怪罪,但她的姐姐一定颇有微词。
他可不想做影响九弟幸福的人。
凌雪松没让云芸起身,她就一直跪着,幸好雨逐渐小了,直至只剩丝丝雨。
“起来,回京。”
“谢皇子大恩。”
云芸起身,因为跪得久了,猛地站起来身子不稳,遂又往下摔。
她忙抓住凉亭的支柱,站稳了才发现自己左手被人抬着,几乎是反射性的,她立马抽了左手出来。
表情不耐。
她非常抵触和旁人肢体接触。
她甩左手的时候蓦然想起旁人是谁,惊惶望去。
过不去然,凌雪松凉凉地望着他,连他睫毛上的水珠都别有冷意。
云芸立即跪下。
“小女知错,小女......”
凌雪松却转身上了那匹黑马。
“要想趁天黑之前回京,就上马。”
他的声音仍旧冷冰冰,和这雨一样,落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
但至少不像之前的瓢泼大雨那样,让人难以承受,心生绝望。
云芸起了身,走到马前,却忽然停住了,她应该坐谁的马呢?
皇子?还是侍卫。
最终云芸还是走向了侍卫。
她不会骑马,想着侍卫的骑马技术应该是比皇子要好上很多,可以保护她没有危险。
侍卫的表情很冷漠,和他主子一样。
在云芸伸手要上马时,凌雪松出声:“你坐我这匹。”
云芸不解,青玉也不解望去。
凌雪松看起来不愿解释。
云芸听从上了马,一头湿发似海藻一般散着,在满是青草味的雨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骑了半路,凌雪松毫无征兆开口:“青玉是我的侍卫,他需要第一时间保护我。”
云芸了然,这意思就是她和侍卫在一起会妨碍侍卫救人。
说不定,他们还没有相信她刚才话,担心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拖住保护他安全的侍卫。
皇子的马术很不错,骑得又快又稳,以至于云芸可以在脑海中回想自己上一世的事情。
她该怎么做才能防止这一世重蹈覆辙?
沈柔已经来到沈府,表哥沈君竹已经变得偏心她,母亲也不再关心自己,外祖父祖母也不像当初那样疼爱她。
她总不能把沈柔给杀了吧。
想到这,云芸忍不住冷哼一声。
杀了她,那是便宜了她,云芸要她活得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重来一世,她要疯狂掠夺一切,名利,地位,认知,胆识,人脉,能力。
她当初体会到的十分痛苦,她要让沈柔切身体会到她的百分乃至千分。
一阵清风吹来。
云芸垂眸,望见在风中摆动的玄色衣襟,那衣襟仿佛有灵魂一般,在风中跳着摇曳的舞。
云芸仍旧没猜出这是哪位皇子。
她对皇家之事从不过问,她甚至连当初间接害死自己的四皇子都没见过,更何论其他皇子。
云芸留了个心眼,想着现在好好相处,说不定以后还能利用他来报复四皇子。
想到把自己赐给一个太监的四皇子,云芸气得哼了一声。
紧接着感受到身后人的笑哼,云芸瞬间有种小孩拙劣的复仇计划被别人看出的羞赧。
“你和你姐姐的关系不好?”耳边传来如幽泉般冷冽的声音。
云芸愣了瞬间。
“没有,我们姐妹关系一向很好。”
“那你为何只介绍了自己的皇后娘娘姑姑,却没有介绍你姐姐?我想,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九皇子的名声要比皇后娘娘更好用。”
云芸垂眸,心中想该怎样作答。
这人说的一点没问题,九皇子富有经济头脑,是所有皇子中最有钱、最为富有的一位。
帮他一点忙,得到的赏赐是寻常百姓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
凌雪松显然也没打算要她回答,紧接着就问出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你姐姐和九皇子的不和?”
云芸被其语气里的肯定与薄凉弄得心惊,只得立马否认:“怎么会,他们一直相敬如宾。”
“你忘了我先前说的话?”
云芸心里愤愤,那你就把我舌头割了啊,你来你来!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嘴上说的又是另一回事。
“呵呵,他们的确相敬如宾以礼相待。”
云芸不能真说他们感情不好,姐姐本就因为身份的原因而不被皇家的女眷待见,这要是说出她还不被自己的丈夫待见。
她以后在府中的日子怎么过?
凌雪松点点头,云芸心里松一口气,谁知那心又立马悬起来。
凌雪松信誓旦旦:“看来感情的确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