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珍妃的线索查下去,安贵妃很快就会查到,当初接生嬷嬷和伺候的宫女带着死胎出宫,但还没走多远、皇上派出的侍卫就开始四处寻找拦截她们。
原因自然是因为安贵妃吵闹着要看上孩子最后一面,她只隐约看到了一眼孩子襁褓外晃动的小脚,孩子就被抱走了。
嬷嬷宫女抱着的孩子并不是真的死婴,只是被她们喂了麻沸散,若是被发现她们一定性命不保。
她们被侍卫追得东躲西藏,不知不觉跑到了偏僻的静月轩。
让她们惊喜的是,她们发现静月轩里居然有一个不知何时被皇上临幸的宫女也才刚生产过,宫女难产而死,生下的女儿也是个死婴。
她们便大着胆子调换了婴儿,想着即使被抓到也不会被发现,若是没有被发现,再想办法换回孩子。
结果才调换了婴儿不久,她们就被率先找到她们的珍妃灭口了,两个婴儿也就这样被调换了却无人察觉。
只要找到正确的人,这是很容易就能查到的消息,所以楚清暖也就顺口说出来了。
安贵妃不敢置信地看着楚清暖,第一次失态、声音都有些磕磕绊绊,“你?你的意思是……”
安贵妃猜到了什么,却担心满怀期待后迎来她无法承受的失望,而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月恒皇妹是死胎这件事本就是骗局,因为一些阴差阳错,她也很幸运地活了下来。”楚清暖的话给安贵妃吃了一颗定心丸。
等安贵妃冷静下来,楚清暖才跳过这个顺口一说的话题,说出她真正想说的事,
“小心楚汐妍,这么多年她跟在您身边、您也一直病着不见好,很难说她有没有动手脚。”
楚清暖可没有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她是来找楚汐妍报仇的,这眼药必须上足了。
至于楚汐妍有没有动手脚?谁在乎呢?当自己前面说的那些话被安贵妃一一验证后,安贵妃绝不会认为最后这句是假的。
查不到楚汐妍下毒的证据?那肯定是她下得隐蔽、是她正好这次没下,可不能证明她是清白的。
走出关雎宫,楚清暖抬头看向四方的天空,只觉得天气都明媚了几分。
只要一想到荣亲王府会被安贵妃和父皇针对,想到楚汐妍要受到这宫中最嚣张跋扈、无所顾忌的贵妃的为难,她就觉得心情极好。
希望安贵妃人之将死、手段更狠,楚清暖默默在心中想着,唇角的弧度更大了几分。
另一边,和楚清暖分开后的楚清晚快步往宫门处赶去,比起和安贵妃这个母亲相认,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侍卫所前,楚淸晚拉住一个侍卫询问道,“今天当值的是谁?安骈在吗?”
被拉住的侍卫打量了楚清晚一下,看清她的穿着后赶忙行礼,虽然楚淸晚的穿着寒酸了些、但规制也是宫女绝不可能穿着的。
起身后侍卫才回答道,“早上臣还见过安骈,您要找他吗?臣去喊他过来。”
“你带我过去找他吧。”楚淸晚说道,便沉默地跟在侍卫后往安骈当值的地方走。
她要找的安骈是安贵妃的侄子,安将军的次子,十七岁,如今是御林军的二等侍卫。
楚淸晚记得,前世她被赐婚后不久,边关就传来了西军大败的消息,辅国将军安之远、长子安骁皆战死。
几天后,次子安骈赶往边关迎回父兄尸骨,却在出京不到三十里的地方遇到了“山贼”,身中十几刀失血而死。
宫中的安贵妃本就悲痛欲绝、听到这个消息后更是直接吐血昏厥,太医院用尽手段吊着她的命也无力回天,半年后安贵妃彻底油尽灯枯薨逝。
前世这个时候的楚清晚在深宫中,只是听到了一些传闻,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后来她知道了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安贵妃,便着手调查了很多当初的事。
查到了安家父子战死是因为被人出卖,不仅暴露了他们行军路线、还在他们赶往附近城池请求进城躲避追兵时也被拒之门外,这才让他们不得不与五六倍人数的敌人正面决战。
查到安骈遇到的也不是什么山贼,而是有名的江湖暗杀组织假扮的,可惜时间过去了太久,不知道是谁雇佣了他们。
安家男儿皆死于非命,只留下一家的寡母幼妹,安家的军权自然也被瓜分,成了他们争夺皇位的筹码。
楚清晚重生在赐婚的时候,也不知能不能赶得及救下安家父子,毕竟消息从京城传到边关需要的时间可不短,只希望安骈能及时把消息送过去。
“安骈,快过来有人找你。”领路的侍卫远远地看到巡逻的安骈,便对着他喊道。
安骈小跑过来,见到侍卫身边的楚清晚露疑惑了一瞬,看她的衣着打扮,才推测这应该是那个宫中没什么存在感的十六皇女。
不怪安骈认不出她,实在是楚清晚连宫中宴会都没参加过,和这些天潢贵胄家的子女更是没有来往。
按理来说到底是个皇女,不该被如此对待,但十四年前安贵妃诞下死胎的事实在闹得太大,牵扯了不少人进去。
后来不知哪里传出的传言,说月恒公主出生的同一天静月轩也有一个皇女出生,是那宫女之女的命太硬克死了月恒公主。
安贵妃到底是个明事理的,并没有因为这样的传言就为难楚清晚,但皇上却是上心了,担心安贵妃见到楚清晚会触景生情、伤心悲悸加重病情,便从来不让楚清晚参加宫中宴会。
安骈只是猜测,便试探着问道,“可是十六皇女?”
楚清晚点头,没时间与他客气,不等安骈行礼就直接说道,“我有重要是的事与你说,能不能找个僻静的地方。”
一旁带路的侍卫露出惊讶的神情,他虽然知道安骈出身不凡、家世显赫,但也没想到居然有公主看上他,他这是要当驸马了吗?
安骈自然注意到了朋友眼中的意味不明,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乱想,然后引着楚清晚往偏僻的墙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