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骁沉默不语,敛了敛浓眉,阴霾爬上了他的俊脸,冷戾的眸光从他的眸底一闪而过。
他刚喝下了一杯酒,厢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了,秦和煦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秦骁独自一个人在厢房,脸色微微变得难看,“小叔。”
秦骁的面色阴冷,深谙的眸子眯了眯,全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戾气,“怎么,你还没有继承秦家,就开始闯进我的包厢了?这就是你的规矩?回来这么久,一点儿规矩没学会?”
秦和煦被他厉声教训,又没有见到裴洛洛的身影,他才低头认错。
“对不起小叔,我下次不会了,曾祖父老人家让我问您后天您带不带裴小姐回去。”
“嗯,你不用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洛洛出差了,你该怎么替她圆谎,爷爷的脾气,要是理由没编好,你这辈子就跟洛洛无缘了。”
秦和煦脸色变了变,明白的点头,“小叔,我先走了。”
秦骁没再理他,自顾自的拿起了酒杯不停的喝酒。
秦和煦离开前看到王瑜在苏辰风的怀里,大约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她既然是苏辰风的女人,洛洛就一定是秦骁的女人。
不,他一定要得到洛洛。
苏辰风看着包厢的门被打开了,他低头看着不停挣扎的女人,“认识秦和煦?”
“不认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弄得我喘不过气,我要去卫生间。”
她站了起来,匆忙的往外走,秦骁才抬眸看他,“你也给她一点空间,昨天开始就黏着她,会被吓跑的。”
“你有脸说我?你不一样?”
苏辰风才说完,看到王瑜的手机震了震,他拿起了手机看着发来的微信。
【齐南洲:阿瑜,你回我消息好不好,我真的没有女朋友,你误会了。】
苏辰风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机,慵懒恣意的靠在沙发上,“阿骁,你认识齐南洲吗?哪里来的人?”
“江寒身边的人,怎么了?”秦骁狐疑看着他,好奇他怎么会提到齐南洲。
苏辰风没说话,只是拿着酒杯灌自己喝酒,真是有意思,一个跟秦骁抢,一个跟他抢?
-
翌日,上午十点。
裴洛洛按照地址找到了律师事务所,她走到前台交出了自己的名片。
“你好,我是IM的记者,之前联系过季律师。”
前台接过了名片,查询了来访名单,才笑着抬头,“季律师交代过了,裴小姐请跟我来。”
裴洛洛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律师楼,律师楼里很多人和客户,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更没有人为她停留。
她被前台带进了季晏礼的办公室,秘书送来了一杯咖啡,“裴小姐,您请稍等,季律师的会议还有半个小时。”
裴洛洛点了点头,才端起咖啡喝了两口,电话就响了起来,她马上接通了电话。
“喂?”
“洛洛,你能赶得及回来参加爷爷的寿宴吗?要是不行我帮你想办法。”
听到是秦和煦的声音,她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还以为秦骁会知道她出差呢。
“阿煦抱歉,我可能赶不回去。”
“没关系,我替你想办法瞒过去,你回来给我打电话好吗?再怎么说我们都是未婚夫妻。”
“好。”
听着秦和煦卑微的语气,她不忍心拒绝,还是答应了,秦和煦才满意的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进了包里,她继续喝着醇香的咖啡,大律师楼就是大律师楼,咖啡都比别家的香醇。
季晏礼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看着一道纤瘦的身影,才笑着开了口,“抱歉,我开会耽误了时间,采访现在可以开始了。”
听到他的声音,裴洛洛马上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尴尬的笑着,“抱歉,现在就可以做采访。”
季晏礼看着眼前的女人,愣在了原地,“蔓……蔓菁?”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幻想,蔓菁已经死了几年了,怎么还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呢?
听到这个名字,裴洛洛的脸色变得苍白,马上摇着头,“季律师,您认错了,我姓裴,我叫裴洛洛。”
她只要想起所有人都把她认成沈小姐,心里都是一股苦涩,她注定要做人的替身了吗?
季晏礼尴尬的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抱歉,你太像我的小妹妹了,不过她没有本事做记者,不学无术。”
虽然季晏礼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却都是宠溺,裴洛洛却苦笑了起来,“不会,小叔很爱沈小姐,现在都走不出来,很让人羡慕。”
季晏礼愣了愣,想起了秦骁,“秦骁是你的小叔?”
“是我未婚夫的小叔,所以我也叫他小叔。”
裴洛洛的话更让季晏礼确信,眼前的女人不是蔓菁,依秦骁的个性,怎么会让蔓菁嫁给别人,早就把她关在家里了。
“我跟秦骁也是朋友,中午裴小姐有时间跟我一起吃饭吗?”
“有的,不过我下午还有事,可能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裴洛洛的话让季晏礼点了点头,“够了,我想知道一点你的事,方便说吗?”
“方便,季律师。我们可以做采访了吗?”
季晏礼点头让她做采访,目光却一直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
秦骁开会到晚上十点,才从会议室走了出来,回到办公室,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方硕。
“她有打电话回来吗?”他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问道。
方硕摇了摇头,“裴小姐去了沪城,好像还去了苏城,跟江寒一起去的。”
秦骁一听,脸色骤变的睁开眼,看向了眼前的方硕,方硕已经把手机放在他面前,让秦骁看着裴洛洛的朋友圈。
朋友圈晒了沪城和苏城的照片,甚至有和江沉拍的夜景照片。
秦骁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他眯起了自己的眼眸,握紧了手里的电话,马上给她打了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电话里却传来了江沉的声音,“秦骁,有事吗?扰人清梦,真不是好习惯。”
听到是他的声音,秦骁再也绷不住心中的怒气,他脸上带着戾气,眼眶通红,眼中蕴含着氤氲的水雾。
“让她接电话!”
“她在洗澡,秦骁你是她什么人?少管闲事。”
没给秦骁说话的机会,江沉已经挂了电话,秦骁盛怒的把手机摔在地上,地上马上多了一堆尸骸。
“阿洛!”
暴怒在办公室里响彻了起来,方硕简直不敢相信,裴小姐怎么会背叛他呢?不可能啊。
“找人去机场守着,等她回来要是跟江寒一起,那就……抓回别墅关着。”
方硕看着他阴婺的脸庞,还是忍不住替裴洛洛说话,“爷,也许……”
“没有也许,她要是真跟江寒一起回来的,这次我不会心慈手软,她休想再要自由。”秦骁咬着后槽牙,阴恻恻的说着。
方硕担心他这么做,会引起秦道衍的不满,“爷,秦道衍会知道您私下跟她来往的,不能这么做。”
秦骁沉默了下来,全身的气压已经骤低,俊脸上布满阴婺,眸光晦暗不明。
“这个女人永远不懂感恩,不知道我在为她付出什么!”
“您别生气了,也许是江寒故意激您。”
方硕才说完,又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狡辩的意味,马上住了口。
秦骁笑得阴冷,十点还在一起,能做什么好事?
秦道衍的寿宴在华州酒店举办 ,港城半数以上的豪门以及政界的人都到了场。
秦骁带着裴时蕾十一点才到酒店,为了秦道衍的大寿,排场弄得隆重而盛大,给足了他面子。
秦骁的唇角只是扯着笑,看着这些虚伪的人,面无表情的牵着裴时蕾的手走进了酒店。
裴时蕾穿着白色露背高定礼服,不似平时那样张扬,像个温婉的小女人倚靠在秦骁的怀里。
镶钻银色高跟鞋踩在红地毯上,她抬眸长睫微颤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移不开眼。
痴迷他的外表是真的,但她也清醒,眼前的男人即便再让她着迷,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似乎有她没她都无所谓。
“阿骁,爷爷今天真的会宣布怡园的继承权吗?”她娇笑的询问秦骁。
秦骁淡淡点头,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是害怕我没了继承权,养不起你?”
裴时蕾尴尬的摇头,“怎么会,你那么有本事,就算没了秦氏,也能东山再起。”
只是东山再起需要时间,她可不想陪着秦骁重新来过。
秦骁只是淡笑不语,很快他们已经走进了宴会厅里。
才进去就看到了坐在秦道衍身旁的秦和煦,他的嘴角勾起了笑,带着裴时蕾走到秦道衍面前,把礼物放在了他的面前。
“爷爷,这是给您的礼物。”
秦道衍凌厉的眸光只是扫了秦骁一眼,“嗯,带时蕾坐下吧。”
裴时蕾没想到秦道衍对秦骁的态度已经这么冷漠,像是已经决定废除他的继承权。
秦骁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手贴在了她的背上,带着她去了苏辰风和凌澈那一桌。
凌澈双手环胸,开了口,“看看那些人的嘴脸,上赶子巴结秦和煦?”
秦骁唇角勾着冷笑,拿起眼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秦家的继承人,谁不想巴结?”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了裴时蕾,她只是尴尬的挤出了一抹笑。
“阿骁,我知道你一定能东山再去,打败秦和煦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攥紧了他的手臂,他们看破不说破。
到了十二点,宾客都落了座,司仪念完了手中的稿子,秦道衍突然站了起来,在秦和煦的搀扶下上了台。
他接过了司仪递给他的话筒,缓缓开了口,“今天感谢各位商界政界的朋友莅临我的八十大寿寿宴,我还要在这宣布一个消息,那就是我的大房曾孙将继承怡园产业。”
秦骁唇角勾着笑,眸光深沉,一群记者开始在下面不停的拍照,好似生怕漏拍了什么。
裴时蕾看着秦道衍把怡园的产权证交给了秦和煦,他虽然样样不如秦骁,但年轻还拥有秦家的继承权,就比秦骁强。
秦骁好像丝毫不受影响,跟苏辰风和凌澈谈笑风生,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饭后,裴时蕾却借机溜走,她可不想成为被人耻笑的笑柄。
-
晚上,她才从机场走了出来,就被方硕接到了蔚元,才踏进包厢,就撞上了安雅宁,她心惊躲避她的视线。
安雅宁火急火燎的冲进了苏辰风得包厢里,看到凌澈和王瑜坐在一起,怒火中烧就要上前撕人。
想起她撕罗曼的场景,王瑜后怕的想要闪躲,凌澈却挡在了她的面前,一只手狠狠的攥着她的手腕。
“还没闹够?她不是我的女人。”凌澈厉声斥喝她,面色阴沉。
安雅宁根本不信,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女人,半个月前还穿的普普通通,现在就穿名牌,出入蔚元这种地方,不是傍上了凌澈是什么?
“凌澈,你每天找女人,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我说了,她不是我女人,你再闹就解除婚约!”
凌澈的话让安雅宁冷静了下来,她看向了坐在沙发上的王瑜,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害怕的看着安雅宁。
瞬间,安雅宁把怒气都发泄在王瑜的身上,
“都是你,凌澈居然为了你要跟我退婚?”
凌澈看着她已经发疯的模样,再也不想管了,马上松开了自己的手,王瑜被安雅宁抓在手里。
她刚想要动手,清脆的巴掌声已经响彻了起来,她被撂倒在了地上。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管不住凌澈,就抓我的女人发泄?”
苏辰风满脸阴婺的看着地上安雅宁,他平时要不是看在凌澈的面上,早就教训她了,现在还敢蹬鼻子上脸欺负他的人。
秦骁坐在沙发上冷漠的看戏,一杯酒一杯酒的下肚,“凌澈,带她走,想被阿风打死吗?”
凌澈没理会她,径自坐在沙发上,“她的死活跟我没关系,还没结婚就闹的声誉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