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客房...
四个男人或站或坐,各自保持着沉默。
距离酒店下药事件已经过去一周了,苏黎也在床上躺了一周,昏迷不醒。
她选择撞墙自杀,不难理解。
毕竟,落在他们手里,她的下场会更惨。
前两天医生替她做了检查,证实她还是处子之身。
也就是说,那晚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敢戏耍他们,还置喙他们床技不行。
真是该死。
“都已经一周了,怎么还没醒?”
江煜烦躁地在房间来回踱步,当然,他不是担心苏黎的身体,而是想尽快解决网上的舆论。
他们同住一间酒店套房的事,被苏黎雇来的狗仔曝光了,那人不怕死的直播了全程。
苏黎顶着一头乱发推门离开,周野半裸着立在门边,穿着浴袍的江煜,西装革履的沈淮安,还有只穿了西裤的路泽,尽数被录入其中。
虽然直播视频很快被掐断,但有热心网友录了屏,在网上疯狂传播这个片段,配文:豪门玩的真花,一女陪四男。
网上的视频和言论被他们禁了又禁,流言还是甚嚣尘上。
几人的名誉受到了莫大损害,尤其江煜,作为影视圈炙手可热的新晋影帝,他受到的负面影响最大。
粉丝大面积脱粉回踩,谈好的代言和影视合约也纷纷泡汤。
这件事很难洗清,毕竟有视频为证,且记者们蹲在门外守了整夜,他们五人同住一间酒店套房是实锤。
公关部苦思冥想了几天,提出一个勉强挽尊的方案,那就是让苏黎和他们开场新闻发布会,澄清当晚是朋友聚会庆生,他们和苏黎认识很久了,一直拿她当妹妹。
路泽比她年龄小,那就拿她当姐姐吧。
为了声名着想,他们决定先利用苏黎解决舆论问题,然后再处理掉她。
至于怎么处理,几人各有想法。
江煜伸手到裤兜里,摸到烟和打火机,取出一根烟准备点燃,却听沈淮安道,“要抽出去抽,这里还有病人。”
路泽倚在沙发上挑眉,“沈总倒是关心苏黎。”
沈淮安冷冷扫他一眼,“苏黎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能死。”
苏黎的利用价值,他们都明白,也达成了共识。
这女人故意找娱记蹲守在门口,爆出他们同宿酒店的事,就是想以此要挟他们。
酒店下药的事,她早有预谋,还为自己留了后路。
只可惜,她高估了他们几人的良心,以为有把柄在手,就可以高枕无忧。
敢对他们下手,就该想到最坏的结果。
这几人里,周野是最想她死的,除了恶劣的下药事件影响,他更气的是,那天她还偷亲他,差点亲到了唇角。
他的初吻是留给苏玥的,她怎么敢?
想到这里,那只摩挲佛珠的手骤然发力,几乎要将一颗佛珠捏碎。
等发布会结束,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耳畔响起信息提示音,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从扶手椅上起身往外走,“我还有事,先走了,她醒了打电话给我。”
江煜应了声好,另两人没答话。
他们几人只是生意场的表面朋友,私下里并没多少交集。
若非这次的事需要一起公关,他们也不会见这么多面。
卧室的门从外面合上,房间再次归于平静。
江煜忍不住凑近床边,抬手戳了戳苏黎的脸,“你快点醒来,别装死。”
苏黎闭着眼,肤色泛着透明的白,感受到外力的刺激,鸭羽般的睫毛轻颤了颤。
她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小时候和父母玩捉迷藏,躲在衣柜里很久都没有人来找。
再次从衣柜里出来时,家里变成了另一副模样,爸爸妈妈也换了人。
有个邻居哥哥来找她玩,两人蹲在地上玩拼图,哥哥突然说,“你好久没来这里了。”
苏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明明只在梦里见过他。
那眼下,也是在做梦吗?
意识到这点,苏黎猛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
江煜惊喜地喊了声,又反应过来不对劲,瞬间冷了眉眼。
苏黎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大脑还处于混沌状态,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三个男人。
“宿主,醒了就快想想怎么对付这几人,他们已经验查了你的身体,知道你是处女了,但他们还是想弄死你。”
“对了,在此之前,他们想利用你澄清酒店的绯闻,你那天可真机智,让狗仔拍到你们几人同睡一间房,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想杀你,还得考虑周全。”
脑袋里的机械音让苏黎一惊,身体因为害怕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完了,这是躲不过被折磨致死的命运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
一道淡漠的男声在耳畔响起,苏黎缓缓抬眸看向他,杏眸弯弯,眼神澄澈无辜,“哥哥,这是哪里呀?”
沈淮安眸光微怔,眼底带了些探究,“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医生之前跟他们打过预防针,说苏黎头部受到重创,醒来很有可能记忆混乱,或者失忆。
苏黎这副模样,多半是失忆了。
“我是小黎呀,哥哥。”
苏黎捏着嗓子,嘴角扬起甜甜的笑,看起来就像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装失忆这招是她临时想到的,但她觉得光失忆还不够。
最好是智商下降为幼稚园的小孩。
这几人再残忍,也不至于对小孩下手吧。
路泽狐疑地盯着苏黎的脸,医生说有可能失忆,没说智商会下降。
这个女人莫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快步走到床边,恶狠狠地捏起苏黎的下巴,“别装了,苏黎,你TM不适合演戏。”
“痛!”
苏黎咬了咬唇,硕大的泪珠顺着眼眶落下,“我要妈妈,你是坏人…”
垂死之际,苏黎哭的真心实意。
想到回不去的家,更觉得万分委屈,这都是什么事啊?
莫名其妙穿到这个世界,还被四个男人追杀。
她命可真苦啊!
“去喊下医生。”
沈淮安一把扯过路泽,安抚地拍了拍苏黎的头,“别怕。”
苏黎哭得像只破碎的布偶娃娃,身体轻轻颤抖着,嘴里喊着要妈妈。
沈淮安看着她,莫名想起幼年的自己。
在深夜被丢在孤儿院,明知母亲不可能来接他了,却还是固执地等在门口。
眼泪无声地流了整夜,寒风刺得骨头都疼,可是没有人来找他。
他就那样被母亲抛弃了。
“哥哥,我害怕,我想要妈妈。”
苏黎拉住沈淮安的袖口,抽噎着,“哥哥,别丢下我。”
这几人里,只有沈淮安有被抛弃的童年经历,苏黎如此说,就是在赌沈淮安会心软。
刚才那句“别怕”,已经验证了苏黎的猜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粘着沈淮安,让他保护自己。
江煜看着眼前这幕,心下诧异,沈淮安不是最讨厌女人靠近吗?
怎么会允许苏黎拉着她的袖口。
路泽亦是诧异,刚才被沈淮安推开差点撞到桌角,可见这家伙是真着急了。
苏黎最好不是在装失忆,否则,他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喊了医生进来,苏黎还是抓着沈淮安的袖口不放,医生只好让沈淮安在旁边陪着。
检查完毕,他朝几人道,“病人脑子里的瘀血还没散开,记忆紊乱也正常,你们多带她见见熟悉的人和事,说不定就恢复记忆了。”
路泽咬牙,“那她智商下降是怎么回事?”
医生扶了扶眼镜,说,“可能是经历重大创伤,开启的自我保护机制,又或者是记忆停留在小时候。”
江煜怀疑苏黎是在演戏,看向她的目光带了些恶趣味。
成年人假装低龄少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倒想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医生离开后,江煜从另一侧凑近床边,唇角扯出温和的笑,“小黎,你饿了没?想吃什么,哥哥让人去准备。”
苏黎被这番话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心知江煜是故意恶心她,也不能发作,只扬起怯生生的小脸,“我想吃炸鸡,可以吗?”
江煜轻笑出声,“当然可以啦,哥哥等会让人去买。”
路泽彻底被江煜恶心到了,蹙眉看着他,“你发什么疯,她失忆了,你又没失忆。”
江煜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她现在的智商跟小孩子差不多,跟小孩子说话,就是这样啊。”
他家里有个四岁的小侄女,自然是知道怎么和小孩子说话。
沈淮安瞥了眼仍拉着自己衣袖的女人,也放软了声音,“你现在还病着,不能吃炸鸡,先吃点清淡的吧。”
说着,他转向路泽,“路总,麻烦让人准备点粥和清淡的菜。”
路泽是一点也不想管苏黎,可他们还需要苏黎出席发布会澄清酒店事件,眼下只能先供着她。
等发布会结束再清算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