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四个字,陆敬泽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炸开。
他引以为傲的定力,再一次失控。
陆玉娇整个人藏在被窝里,只露出上半张脸,那双眼睛更显得摄魂夺魄般漂亮。
村里都说她是狐狸精变的,陆敬泽一直不喜欢听到别人这样说她。
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她比狐狸精还要更容易让男人失去理智。
最后的底线隐隐欲破,陆敬泽喉结滚动,青筋微露。
他捏住拳头,一丝理智尚存,嗓音却已是全哑。
“这样不好。”
她年纪小不懂事。
但他不能图自己舒服,却毁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
陆敬泽几乎艰难地别开脸,脖颈处的青筋更加明显。
陆玉娇望着他,一颗心直直往下坠。
她都这样了,他还是拒绝。
他到底有多不喜欢她,才能克制住男人最原始的本能。
陆玉娇想着想着,泪水从眼角溢出,滑过挺翘琼鼻,最后落到枕头上。
“我就这样招你烦吗?”
她声音又软又颤,伤心和失望都化成眼泪。
陆敬泽一下慌了神。
他完全不是那个意思,怎么又被她误会。
“你、你听我解释。”
陆玉娇不听,她只哭。
哭得陆敬泽的心乱成一团揉碎的纸,他眉头也跟着拧紧。
哄人这事他不擅长。
只想起好兄弟曾说过,这事儿比打枪还难。
他那时不以为意,现在才发现是真踏马难。
“……”陆敬泽找不到趁手的东西给她擦眼泪,索性脱下外套,攥起衣服下摆去擦。
他并没有意识到平时拿惯了武器的手有多粗砺,他所以为的小心翼翼的力道对陆玉娇来说有多粗鲁。
只随便擦了下,陆玉娇细腻娇嫩的脸颊就擦出一道红痕。
同时,陆玉娇在他的无声哄慰之下,哭得更加厉害,几乎泣不成声,所有委屈都这样发泄出来。
陆敬泽的手一顿,彻底慌了。
“我不嫌你。”
陆玉娇没理他,还是哭得很凶。
陆敬泽恨自己嘴笨,更小心地接住她掉下来的泪珠。
“只是这种事,应该等到婚后,不然会害了你。”
他的观念传统老旧,陆玉娇顺势抓住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问。
“那你会娶我?”
她睫毛上还挂着泪水,抬眼望着他,像碎了的星子。
“会。”陆敬泽心中动了动,他巴不得这样回答。
“真的吗?”陆玉娇不敢相信,她知道自己和陆敬泽之间的巨大沟壑,“可我嫁过三回人,他们都说我是祸水。你不一样,我听说十里八乡的好姑娘都想嫁给你,只盼着你家上门提亲。”
陆敬泽替她擦掉眼尾的那道泪痕,“我只娶你。”
听到他的承诺,陆玉娇长睫轻颤,破涕为笑。
“你不要骗我。”
“我不骗你。”
“你会带我去随军?”
“只要你愿意。”
“部队里过新年是什么样的?”
“包饺子,吃饺子,搞跨年联欢会。”
“有饺子吃?”
“嗯,你喜欢吃饺子?”
“喜欢,以前我爸妈还在的时候,过年都会一起包饺子。”
陆玉娇说起父母,目光又黯淡下去。
陆敬泽知晓这是她的伤心事,没有再提这茬,只看了眼外面的天。
“很晚了,睡吧。”
“冷。”陆玉娇杏眸无辜,“没骗你,真的很冷。”
陆敬泽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双臂将被窝收紧,隔着棉被将她抱住。
“暖和了?”
“你不进来睡?”
陆敬泽摇头,“我守着火。”
炭盆烧得这么旺她都冷,要是半夜灭掉估计得冷醒来。
反正她在旁边,他也睡不着,索性看着炭盆,不停添火。
……
陆玉娇得了陆敬泽的承诺,睡得很香。
第二天陆敬泽就修好了他的床,陆玉娇也没再悄悄破坏。
她很喜欢山中隐居的生活。
陆敬泽能干又有力气,什么体力活儿对他来说都显得轻松,一个人能抵好几个男人的劳动力。
有他在,陆玉娇就是在深山老林里,也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他徒手制造出打猎的工具,每天不是抓兔子就是抓山鸡,顿顿有肉吃。
劈出来的柴火又粗又直,堆成半面墙壁,用都用不完。
有空还给家里添点小家具,都是他一个人手工做的。
小木屋越来越有了家的模样。
安定、悠闲、舒适的生活对陆玉娇来说,跟做梦一样。
她上一次像现在这么开心,还是十岁之前。
陆玉娇庆幸自己找上了陆敬泽,也暗自夸赞自己的眼光。
早知道陆敬泽这么好说话,都不用她付出什么就倾尽全力帮忙,她就不必筹谋那么久了。
说不定现在早到了部队大院享受。
……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腊月二十七这天,陆敬泽忽然提出明天一早要出去一趟。
陆玉娇下意识抓住他的外套一角。
“必须要去吗?”
“嗯,有事。”陆敬泽眉眼微沉,想了下,“我会尽快回来。”
他现在算是摸到了一点陆玉娇的脾性,起码知道这样说,能让她笑,心情也会放松不少。
只是,陆玉娇有些不放心。
“天黑之前你会回来吗?”
陆敬泽沉吟片刻,无奈道:“事情比较多,我——”
他说到一半,抬眼看到陆玉娇的表情,又立刻改口,“我会尽快办完,天黑之前一定回来。”
陆玉娇这才彻底放心,点头道:“那我等你回来。”
这一晚,陆敬泽又没睡。
为了履行承诺,他守在熟睡的陆玉娇床边,偶尔添添柴火,等到天才蒙蒙亮透出一缕微光,他就出门了。
早出发,早回来。
……
陆玉娇一醒来,就感觉到四周的空荡荡的。
陆敬泽走了,这树林里的阳气都仿佛被抽掉了。
她莫名其妙觉得冷,也觉得空。
以往陆敬泽干活儿,她搬条板凳在旁边瞧着也觉得赏心悦目有意思。
现在只剩她一个人,反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忽然,传来一阵铃铛响。
陆玉娇看到屋前悬着的那条线在动,扯动上面挂着的铃铛。
这是陆敬泽设下的防御装置,要是有人靠近这木屋,铃铛就会响。
这铃铛厉害得很,这几日响过两回,陆敬泽听到后就立刻循声而去,将人打发离开,她这才没被人发现。
可现在还早,陆敬泽肯定不会那么早回来,更不会踩中他自己布下的防御装置。
所以……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