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贵为金枝玉叶,天下万千好儿郎任您选,何必要为了谢小将军去跳这个火坑啊?”玉嬷嬷苦口婆心。
“为谢小将军去和亲?”
云朝容眨眨眼,想起来了,大瑜正和北羌交战。
大瑜战士失利,节节败退。这个节骨眼上,连男主谢楠竹都被对方抓了作俘虏。
大瑜欲求和停战。可是北羌被大瑜压了一百多年,如今翻身扬眉吐气,怎么会轻易停战?
北羌不但狮子大开口要了金银粮产,要了国土城池,还要求大瑜以皇室之女和亲。
必须要真正的金枝玉叶,不能随便封个宫女送来糊弄。
这个时候,原主为了救谢楠竹,主动表示要去和亲。
她去和亲后,自然是受了北羌人的欺凌虐待,最亲的玉嬷嬷和映夏都为了护她而死,觅春忍辱偷生陪在她身边。
可原主还是伤了身子,毁了容。直到大瑜反败为胜,她才拖着一副残躯病体回来。
云朝容把脑中凄惨的画面甩开,斩钉截铁道:
“本宫不会去和亲的。”
觅春和映夏眼睛都是一亮:“公主您可算想通了!”
玉嬷嬷愣了一下:“公主说的是真的?”
前几日,公主提了要求和亲之事,皇上不同意。
公主便绝食、装疯卖傻……各种办法用尽了,想要皇上答应。
云朝容听着觅春和映夏的描述,又一次感叹:
这是个什么级别的恋爱脑……
“你们放心好了,本宫说了不去,便是不会去。”
玉嬷嬷还有觅春映夏都激动得差点又哭了。
墙角处,一个人影正往殿门口移动。
云朝容眼尖,一眼看见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站住!过来。”
宫女莲儿被叫住,缓缓地从阴影处走出来。月光照亮她的脸,云朝容看着有些眼熟。
“大晚上的,你去做什么?”
莲儿低着头,不作声。
觅春斥道:“公主问你话,你没听见?”
莲儿抬起头,脸上没有惧怕的表情,反而慢慢地说:
“奴婢是帮公主去看看,可有给公主的信。”
莲儿说完,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莲儿是谢楠竹想方设法安插到朝阳宫的人。说是有了这个人,他和公主方便联系些。
公主居然欣然同意了,还对莲儿多加关照,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现在莲儿说去拿信,其实就是去和谢楠竹的人接头,能有什么好事?
云朝容却好像不明白一般,继续问道:
“哦?本宫的什么信?”
莲儿有些惊讶,不知公主为何明知故问。明明她每次搬出这个理由,公主就会允她一切便利。
以致于朝阳宫中无人敢惹她,连贴身宫女觅春和映夏都要让她两分。
方才她听到公主反悔,不想去和亲,当即就想去给将军的人报信。
公主不肯和亲,如何解将军之困?
莲儿心中对云朝容有所不满,声音也放高了些:“自然是外面主子的信。”
“放肆!”云朝容脸色一凛。
“你既在朝阳宫,如何在外面还有主子?掌嘴!”
莲儿瞪大眼,惊呼:“公主!”
觅春和映夏也意外。
宫中人犯了错,惩罚的方式多了去了,但多数都是伤在暗处。
一来是显得主子宽厚,二来也让受罚的奴才还能留分脸面继续做事。
只有那些犯了主子大忌,被厌弃的奴才们才会被直接打脸,意味主子把宫人的脸面撕了,让他们以后抬不起头来。
玉嬷嬷是宫中老人,见过的风浪多,此时反应最镇定:
“来人,把她的嘴堵上。
胆敢不敬公主。掌嘴二十,再拖下去关起来,饿她三天。待公主再行处置。”
“公—唔……唔唔……”
莲儿被堵了嘴,呜呜地说不出话,一双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公主怎么敢处置她?
她与朝阳宫这些狗奴才可不一样!
她是将军的人。公主难道就不怕被将军厌弃……
啪!
莲儿一巴掌被扇歪了身子,嘴角有了血腥味。
她想趁势倒在地上,但身后立刻有人牢牢地抓着她,确保接下来的每一巴掌都精准无误地落在她脸上。
负责实行掌嘴的是太监小风子。
莲儿在朝阳宫拿腔拿调的作风,简直是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甚至敢怂恿公主绝食。小风子早就看不下去了。
什么东西?她也配?!
小风子落下的每一掌都是实打实的,不消十几下,莲儿的脸就肿成猪头,嘴角都是血。
“奴才便是奴才,若是心气高了,便是自寻死路。”
玉嬷嬷挥挥手,让人将莲儿拖了下去。
云朝容则早就在莲儿被掌嘴的时候,打了个哈欠,转身走了:“本宫要歇下了。”
晚些时候,云朝容梳洗罢,慵懒地靠在床上,一头青丝披散,衬得一张小脸越发白皙。
她把玉嬷嬷、觅春还有映夏叫到身前。
“今日之事,我知你们心有疑惑。只是,这两日,我浑浑噩噩之间,想通了许多事情。以往执着之事,之后不会再提了。”
觅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谢小将军?”
往常提到此人,公主都会脸上一片娇羞之色。
此刻云朝容却嫌弃地摆摆手:“入不了本宫的眼。”
“太好了!”映夏激动地往云朝容身边蹭,“公主您说的是。”
公主这些年来为那个天杀的谢楠竹受了不少委屈,如今可算清醒过来了。
玉嬷嬷和觅春也是喜不自胜。
云朝容看着眼前三人欣喜的表情,心中微微动容。
玉嬷嬷是先皇后留下的老人,觅春和映夏是自小跟着原主一起长大的。几人忠心耿耿,情分匪浅。
这么一想,原主其实身边有许多人爱护。
真是开局手中一把好牌。
云朝容眸中转过幽光。
既然牌到了她手上,那她要好好打这一把了。
王牌就该好好用,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明日好好给本宫打扮一番。
本宫有要事去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