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窈是真的后悔了,她不该任性的,她怎么能只想着自己!
闻言,赵明旭这才满意地挑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姜舒窈小意迎合,心中却几欲作呕。
她本就因为母亲生她时早产,先天不足,身子比一般人要弱许多,自来小病不断,如今又被赵明旭强迫,心中愈发苦闷,每日都要掉几次泪。
后来,她便生了重病,不愿喝药,只想着就这样去了也好,却仍旧被赵明旭以此相逼,可这次,让她无比绝望的是,他为了惩罚她不喝药,真的打断了姜轩和的一条腿。
姜舒窈呆愣愣地接过药碗,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眉头一丝也没皱,好像失了味觉。
她毁了兄长的仕途。
这个认知让她无比绝望,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对着赵明旭虚情假意,乞求他帮兄长请宫中御医来看伤。
赵明旭自然答应,可姜轩和的腿虽然治好了,快步走时仍旧有些跛。
从此,姜舒窈好像成了一个木偶一般,尽心尽力地服侍赵明旭。
如今,她终于要摆脱这样的日子了。
时隔多年,她的面上终于有了清清浅浅的笑意,这时,院内却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是魏王妃,乔书玉。
名字温婉,却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姜舒窈曾想过将计就计死在她手中,却都被赵明旭破坏了。
乔书玉面上带着狠毒的笑意,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如今宫门紧锁,一丝消息也传不出来,她心中着急,却又无可奈何,便想来为难一番姜舒窈,发泄心中的烦闷。
姜舒窈不愿在这种关头惹事,对于乔书玉的刁难一一照做,按照她的要求亲自去煮了一壶热茶,却被乔书玉抱怨太烫了,茶水正好都泼在她手上,手背上通红一片。
姜舒窈面不改色,好似没有察觉到手背的疼痛,又煮了一壶茶,特地等茶水温了些才端来,又被乔书玉嫌弃太慢,总之就是不满意。
来回多次,她再次递给乔书玉茶水时,又见乔书玉手一松,茶杯掉在她身上,打湿了乔书玉的衣裳。
姜舒窈被打了二十戒尺。
她也没有喊痛,乔书玉看着她肿成馒头的手心,心中无趣,便走了。
待她走后,梅香赶紧过来给她上药,语气心疼。
“王妃娘娘也太过分了些。”
方才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分明就是乔书玉故意刁难夫人。
“无事。”
姜舒窈眉头皱了些,终究还是有些痛的。
她又枯等了一段时日,中间还因为给乔书玉煮茶时进出频繁受了些凉,发了一次热,待病好了后,宫中才终于传出了一些消息。
登基之人,是顾凌。
姜舒窈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喜上心头的滋味了,她反复确认了多次,得到的答案都是顾凌。
这下她才终于放下心来,想收拾一些东西赶快逃走,可她又发现,这屋中根本没有她的东西。
正好,她也乐的一身轻。
趁着府中其他人都在悲痛伤心之际,姜舒窈换了一身与丫鬟服饰颜色相似的浅蓝色袄裙,想趁乱溜出去。
她对晋阳王顾凌有所耳闻,听说他为人桀骜不拘,就算知道她逃走了,应当也不会把她这个魏王妾室当回事。
可她却被府中的另一人当回事了。
乔舒玉身边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钳制着她,压着她的脊背,让她不得不跪在地上。
这让姜舒窈感到了屈辱。
在这魏王府里,她似乎永远都在受辱。
“贱人,敢跑!”
乔书玉使劲捏着姜舒窈的脸,尖利的指甲划破了她的下颚。
她心中气愤又绝望,有她母家支持,只等魏王拿到皇上留给他的传位圣旨,便可名正言顺登基,到那时,她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如今,这一切都化作泡影,烟消云散了,乔书玉怎能不气。
就算是死,她也要姜舒窈死在她前面。
下人端来一个托盘,其上放着白绫。
姜舒窈瞳孔一缩,几乎是瞬间猜到了乔书玉要做什么。
她拼尽全力挣扎,可根本没有用。
白绫已经挂好,她被那两名婆子推着走到白绫下。
姜舒窈也不挣扎了,站到白绫下,主动踩上凳子,双手握住白绫。
反正姜家也容不下她,她如今死了也好。
只可惜她本想去见兄长一面的,再去祭拜母亲,如今也不成了。
乔书玉在底下冷声催促着,姜舒窈没有理她,缓缓将白绫置于下颚处。
只希望顾凌是个爱才之人,兄长有大才,只是被她连累了,大好年华在六品小官的位置上蹉跎……
可能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姜舒窈的心思异常活跃,她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束缚感,不禁想到,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死去,有些难看,一杯毒酒就好。
只是乔书玉应该更想看她难看的样子吧。
脖颈处的束缚感愈发强烈,她脚下的凳子已经被撤去一半,这时,门突然开了。
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撤凳子的两名婆子,白绫本就没有完全勒住她,凳子一翻,姜舒窈一紧张,连白绫都没有握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屋里的人在干什么!”
姜舒窈疼的抬不起头,只想就此昏过去,她强忍着疼痛,耳边只能听到甲胄碰撞时发出的凌凌声。
但乔书玉认出了为首之人。
她听到乔书玉开口大骂,那人的名字,正是顾凌。
很快,乔书玉和她的那些下人就被带出去了,只剩下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她。
手背接触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姜舒窈抬眼看了看,是剑鞘。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