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春香楼门口,天已经开始暗了,而此时才是春香楼一天热闹的开始。
“大人,这里可是咱们鸡鸣县有名的消金窟,有钱人花天酒地的地方!”
梁英两眼放光道。
“小梁啊!他们是来花天酒地,而咱们,可是来对这本县最热门的娱乐事业,做市场调研的!这有本质的不同!”
陆译一本正经的说道。
梁英今天已经接收到陆译不少时髦的新名词,此刻倒也明了何为娱乐事业,何为市场调研,闻言撇了撇嘴道。
“是!大人!”
此刻的春香楼,楼阁之上,已经挂满红色的灯笼,使得整个春香楼的外道都如白昼一般明亮。
在楼阁之上,更有几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俏丽女子,挥动手帕,卖弄身姿的招揽客人。
这生意确实火爆,这会才刚刚天黑,不少衣冠…哦,就已经有很多青年才俊,商贾士绅进进出出。见此情形,不知为何,此时陆译脑海里蹦出的竟然是。
“出入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而春香楼两侧,却是与正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多是一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之人在乞讨!这可真是~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大人!好~高才啊!高才啊!”
梁英本来想拍,奈何话刚出口,陡然发现这几句好像连不成诗!是以转折的颇为突兀!
“两位大爷,进来玩玩啊!”
声音清脆妩媚,一个满身芬芳,身着红色华服的女子缓缓走来,扶着陆译道。
“大人!进么?”
梁英口水流一地,忍不住催促道。
“怎么?你很着急?”
陆译调侃道。
“大人!属下为人正直!不着急!”
梁英一脸正气回答道。
“既然如此,要不你在外面等我!我调研后就出来!”
陆译道。
“别啊!大人!护卫大人,乃属下职责所在!小小困难,岂敢惜身而畏缩!?”
梁英正义凛然道。
如此厚颜无耻,陆译也忍不住直翻白眼!懒得再理他,转身跟着红衣女子进去!
春香楼外热闹非凡,春香楼里更是纸醉金迷,笙歌鼎沸。
“哟,两位大爷好面生啊!不是本地的吧!”
这时候一个老妈子走了过来撩道。
还未等陆译回应,此时从二楼雅间,走出来两位分别身着粉色与青色的美艳女子。
其中走在前面的粉色衣裙女子边下楼边笑着说道。
“张妈妈,你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这位贵客让我来!”
走到跟前,粉色衣裙的美艳女子轻扶着陆译,上半身旋即都贴了过来,福了一福道。
“奴家蝶舞,见过陆大人!还请大人随小女子过来,张大人他们已在丁香阁备下酒席!”
“嗯!那就有劳蝶舞姑娘了!”
陆译道。
“陆大人,丁香阁隔壁的厢房张大人也备了酒席,也有好几位大人在那边饮酒作乐,是否让梁大人也先过去那边热闹热闹呢?!”
蝶舞姑娘柔声说道,而此时另外一位青衣女子,也笑着走了过来,适时挽起了梁英的胳膊。
“既如此,那梁英你就随这位姑娘过去吧!”
“是!大人!嘿嘿嘿~”
一行人来到二楼,分开后,陆译等走进雅间,只见偌大的圆桌旁已然坐着四位富态的中年人。
“陆大人能屈尊前来,下官不胜荣幸啊!”
“卑职见过陆大人!”
“陆大人!久仰久仰!”
“陆大人!果然年轻有为!风采不凡呐!”
看到陆译进来,几人都神态颇为恭敬,起身拱手道。
陆译打量了一眼,认得其中两位,分别是本县县丞张杰,主簿李文龙!而另外两位陆译却是不识,但想来能与张县丞同坐,那也是非富即贵之人!
“有劳诸位久等了!”
陆译点了点头,微笑回礼。
“来来来,陆大人请坐!请坐!下官为大人引荐~引荐!”
张县丞说着,一一为陆译介绍道。
“李主簿自不必说,哈哈!这两位分别是李家家主李文昌、张家家主张晖。他们都是本地有名望的名人士绅!”
“久仰!久仰!两位都是本县的中流砥柱啊,这往后本县的工作,可都有赖两位家主的鼎力支持啊!”
陆译闻言,心里也有底了,看来今晚这局,来的这些人,嗯,这市场调研看来是互相切磋啊!见此也就随口恭维道。
两人连道不敢,张杰见人已到齐,也就吩咐了侍女上菜……
很快各种美味佳肴就满满的铺了一桌,四人边吃边聊,从各地的特色佳肴到俊俏佳人,从天南聊到地北,期间随侍的美女也是频频敬酒,四人喝得脸红脖子粗,气氛热烈而融洽。
陆译这边倒也应付自如,毕竟两辈子加起来六七十年的社会经验了,早已被锻炼得针扎不入,金刚不坏!
四个明白人,谈着糊涂事,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张县丞见时候差不多了,放下筷子,轻轻咳了一声,对张家主使了个眼色。
随后众人也都放下筷子,而此时陪酒的姑娘也仿佛接收到某种信号,都笑了一笑,很熟练的退下。
正戏开始了!……
“陆大人,大人智断飞鸡案,鸡鸣县上下可是都传开了,闻者无不赞叹,口称一句陆青天啊!”
张家主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张家主客气了,陆某也只是据实而断,当不得此谬赞!”
陆译摆了摆手,笑道。
“今日有幸见识到大人的风采,张某实有一事相求!”
张家主一脸为难道。
“哦,张家主有事不妨直说!”
陆译道。
“此事说起来还颇为难以启齿,那张有亮实乃草民内侄!这事确实是这厮罪有应得,只是张家既是本地大族,也是良善之家!这偷鸡贼之名若传将开来,张有亮这厮丢脸事小,对张家之名却是有所妨害!”
张家主缓缓道。
“嗯,那张家主的意思是?!”
陆译故作不解道。
“陆大人,张家主也是本县有名的大善人,方才所言对家族也是拳拳爱护之心,要不对这张有亮多罚一些钱财,免了这偷鸡贼之名,如何?”
此时李家主也帮腔道。
陆译故作为难,看了看张县丞跟李主簿道。
“两位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张县丞闻言默不作声,只是捻着胡须,故作深沉!
“想我等一年忙忙碌碌,然俸禄委实不高!一年所剩也不过碎银几两。只是此事委实不好办,需得求得两全之法,既能顾全张家名誉,又能不坠大人青天威名!而张家主也需多多补偿,毕竟此事委实让大人多有为难!”
李主簿捻着胡须,一脸严肃的说道。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草民认罚!必须认罚!”
张家主一脸诚恳道。
陆译此时已完全明了,这几只千年狐狸,就是在寻个由头,投石问路!一旦陆译把持不住,那等待的前面,必将是万丈深渊!
想来前两任县令,身死任上的有,抄家问罪的有,恐怕皆与此也不无关系。如果没有系统,没有前世5000年文化的熏陶,可能陆译也会把持不住,或者虚以委蛇,又或者沆瀣一气,但现在他是万万不愿意的!
“哼!李主簿你好大的胆子!何为两全之法?又如何免得了这罪名?如此操弄,置大乾律法于何地?此事休得再提!”
说完,陆译也不做停留,叫上隔壁厢房的梁英,拂袖而去!……
“叮!”
【恭喜宿主,与黑恶势力划清界限,声望+500】
……
看着陆译愤而离去,四人脸色阴沉。
“哼!这厮太不识好歹!”
李家主冷笑道!
“呵呵,李家主,勿恼!道不同不相为谋!想想咱们这次本也就打算投石问路一番,如今这也算试探出来,这陆译跟我们就不是一路人!”
张家主冷笑道。
“张大人!这陆译如此不识好歹!您的面子也不给!在县衙里,这厮也是我等上司,日后恐不好相与啊!”
李主簿颇感失了面子,脸色涨红,闻言点火道。
“呵呵!千年的世家,流水的县令!他一个初来乍到的,既无人,也无财!他拿什么跟我们斗?日后好不好相与的,还不得看你李主簿怎么做不是?”
张县丞呵呵一笑。
“卑职!当然是以大人马首是瞻!同进同退,同进同退!…”
说完,四人似有默契,相视哈哈大笑……
“对了!张大人,卑职听闻今日陆译这厮,在班房放出话来,说是要整治吏治,要让偷奸耍滑吃空饷者都滚蛋,这事张大人怎么看?”
李主簿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道。
张县丞想了想,笑道。
“李主簿,这莫不是替李捕头问的吧?呵呵,他陆译要搞事怎么能阻止呢?此事我看这样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