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不过是被蚊虫咬了几口罢了。”余音垂下眼睫,掩下眸底情绪后,又深呼了口气:“这皇宫真大,总是会迷了方向,宁儿你打些水来。”
红烛昏动,宁儿将她沐浴的水调试好温度,便自觉退了出去。
等着屋门被关上,余音没错过她方才探量的目光,眉梢微动,确认她离开后,才一件件褪下衣裙。
瞧着铜镜中自己慢慢露出的轻薄肩头,她的目光又缓缓移向那些青紫红痕,不禁勾唇一笑。
这裴聿平时瞧着清冷自持,半分女色不近,竟没想到,折腾起人来,却是这般不自持。
修长的美腿慢慢踏入浴桶中,乌黑浓密的秀发在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上轻轻摇晃着。
余音闭着眼睛,浸泡在温热的水里,身子的乏痛有所缓解,却也想起了那封密信的话。
她身体里的毒,她尝试很多种办法去解,但却都没有任何效果。
每个月十五,便是她毒发的日子。
距离这个月十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而老头给她的任务,她也根本不可能去做。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佯装配合那个老头,到时等她得到裴聿的心,她就让裴聿去端了那老头的窝!
余音整个人便轻叹了一声,不得不说,这公主的日子过的是真舒适。
比当初在那暗无天日、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舒服多了!
余音便趴在了浴桶旁,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轻眨了眨眼,眉目如画,白璧无瑕,当真是一副水灵灵的娇人模样。
裴聿这样的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算计,她得在他面前好好装的单纯些。
就是方才一时没忍住,勾了他两句,不过,他现在应当是没心思回想她的这些小差错。
兄妹这一事,应当就够他吃的了。
她当真是期待再见裴聿,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这一夜,余音又梦到了裴聿,嘴角的笑就未下去过。
这也导致,她第二日得知会在皇后宫中再见到他时,一路只觉得春暖花香,很是宜人。
中宫殿内。
余音神色不动打量着整个殿内的摆设,入目所及,皆是一片奢华之色。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熏香,闻着甚是舒适,又瞧着各司其职的宫女们,竟还有在旁弹曲儿的人,她心里不禁暗叹,这皇后的日子当真是舒坦至极。
她到的时候,裴聿已经在了,今日的他穿着一身白衣,眉眼冷淡,颇有几分仙姿俊逸之态。
只是一眼,她心中便是微微一动,神态中满是愉悦。
不愧是她瞧上的人。
收起心思后,她款步上前,朝着上方端坐在纱幔中的皇后行了一礼:“孩儿见过母后。”
她朝皇后行完一礼,又面向裴聿,规矩行礼:“也见过……太子哥哥。”
一句怜弱的太子哥哥,将裴聿的神思又唤回到了昨夜的荒唐事上。
他微皱了下眉,微不可察离她远了几步。
他的动作,余音自然没错过,小幅度轻蹙了下弯眉,但不等她说什么,一道庄肃的女声便响起,将她的神思唤了回来。
“微儿来了啊。”
从她被认回来,也只是见过这皇后一面,全然对这皇后什么都不了解,就连长相都有些模糊。
“微儿过来些,让本宫好好瞧瞧。”
听到皇后的话,余音经过裴聿时,脚步微顿,手背似无意与他轻轻摩擦了下。
微凉的触感传来,令她的一颗心微提,在皇后的眼底皮子底下撩拨他,当真是够兴奋刺激的!
她微微垂下,才勉强调整好自己的躁动心绪。
余音再次抬眸时,媚眼如丝瞧了眼身旁的男子,两人视线相撞,注意到他躲避的目光,她心里不禁一笑。
她的太子哥哥还真是够假正经的。
皇后对于这个自小丢失的女儿很是愧疚,如今又瞧着她这才胆小懦弱的模样,更是心疼,与她说了好一会儿掏心窝子的话,直到眼角有泪,才叹了口气停下。
“终究是母后对不住你。”
“母后,您莫要这么说。”余音眼底也染上了泪,走上前,乖巧趴伏在皇后腿上,轻言道:“如今能和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相聚,已经是孩儿的福气。”
她的这声太子哥哥故意说的轻了些,带着那么欲盖弥彰的味道。
今儿她知晓会见到裴聿,便精心挑选身月白裙,瞧着自己上好的身段儿在那绸缎单薄的布料下,若隐若现,她才算满意。
在她出神之际,就察觉到了一道微不可察的打量目光。
她肆无忌惮迎上去,勾唇朝裴聿妩媚一笑。
昨夜的荒唐事儿,她瞧这个哥哥也是够淡定的啊。
不过转念一想,裴聿就算再修行佛事,总归也是常年身居高位的太子殿下,若是因为这事儿便慌了神,那当真是没了意思。
她这般想着,心里便释怀了不少,听着上方的皇后笑着询问:“微儿可是在瞧你皇兄什么?”
闻言,她下意识朝裴聿瞧了眼,就见他动作甚微深呼了口气,手中的佛珠也是越转越快,应当是怕她将他们二人苟且的事儿说出来。
“孩儿未入宫时,就听民间传过,太子哥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今儿见了,当真是不假呢。”
余音看着裴聿微拧的眉头,红唇微勾,朝他做了个有意拨弄了下身姿的动作,盈盈细腰很是晃眼。
见他目光越是闪躲,她越是大胆。
“太子哥哥?”
她娇声的呼唤并没得到裴聿的应声,但她也不气馁,而是弯了弯唇,默默瞧着他手中正在转动的佛珠。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反正这佛珠昨夜是挺硌她腰的,今儿都有些印子呢。
感受到他冷淡带有警告的眼神时,她呼吸微窒,心跳如鼓,随即有了想法,她起身,走到他身旁,懂事地说:“太子哥哥,妹妹是不是哪句说的不对,惹了你生气,是妹妹不对,妹妹为哥哥倒茶赔罪。”
“不用!”
在裴聿伸手阻挡杯口之际,余音趁机握住了他的手,用身子挡住了皇后的视线。
余音微嘟了嘟红唇,刚想在说些什么撩拨他,就听皇后意味深长问道“聿儿,昨夜的事儿你可满意?”
闻言,她更是一时间没忍住笑,眸光直勾勾落在裴聿身上,等着他回答,指尖也时不时在他手背上摩擦,就像昨夜一样,心痒难耐
昨夜她是满意的,就是不知裴聿感受如何?
但应当是喜欢的吧,毕竟可是拉着她来了好几次呢,都不给她消停的机会,就像是一头饿狼!
“这样的事儿有违儿臣佛心,日后母后莫要再做这些事。”
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余音似是不懂,轻声地问:“母后,太子哥哥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
但皇后在这事儿上又怎好直言,只是随意寻了个事情打发她。
余音点点头,抬眸又望向裴聿,一副关切模样:“太子哥哥,你有什么需要用到妹妹的,妹妹一定会帮。”
她这话说的像是妹妹对哥哥的关心,但眼底的情欲之色又将这句话拉的别有一番风味。
“母后,儿臣还有事要议,先行一步。”似是再受不了她的浪荡,裴聿用力甩开她的手,起身就要离开。
见他要走,余音自在不会再留,只是迈步时,忽然身子有一瞬的不稳,直直扑向了裴聿。
但她预想的怀抱没有,有的只是他急忙一退的身影。
“太子哥哥可否扶我一下?”
余音声音虚弱道:“我这头疾有了根,时不时都会发作……”
“既身子不适,还是让你婢女扶着你回去为好,孤还有事要议。”
裴聿自始与她保持距离,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迈步就要离开。
余音爬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姗姗回过神,气的唇瓣紧抿。
这狗男人,只管吃抹干净,别的,他当真是撇的干净!
既然他这般无情,那就莫要怪她做法不对。
“母后,孩儿在这宫中便只有太子哥哥相熟,孩儿想跟着太子哥哥。”
听着身后女子的娇弱声,裴聿脚步顿时停下。
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可母后却不知,他与这个妹妹早已违背了人伦。
昨夜床榻上那象征着女子纯洁的血渍,就像是魔咒一般,扰的他不得清净。
良久,没得到皇后的应声。
余音回头望去,正巧就对了皇后探究的目光:“微儿才回来没多久,竟会对你皇兄如此依赖?本宫还记得你幼时可是特别害怕你皇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