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挺好的。
可她忘了,谢惊绝向来离经叛道,从不按牌理出牌。
“你确定?”
谢惊绝抓住她的小腿,猛的将人给拽到跟前。
沈棠梨全程像个小鸡崽一样反抗不能。
不过,她也想好了下一步托词。
“哎,不行!”
她拍了下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
“丧期同房是大不敬!”
“不敬谁?”
有力的大手沿着纤细的脚踝上游,钳住她的手腕。
男人低头俯视,低沉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
“眼睛闭上!”
强势的压迫感袭来。
沈棠梨不敢违逆,只得乖乖闭上眼,心中埋怨着自己的挖坑作死!
他好像凑的更近了些。
冰冷的衣尾划过她脖颈敏感的肌肤激起层层颤栗。
怎么办?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要被亲了吗?
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翻滚。
然而,预想中的触碰并没有发生。
她只感觉到手腕一凉。
好像在被什么东西给圈住。
壮胆睁眼一看,谢惊绝并没有逾矩,而是正低头神情专注的给她戴上一个银质手镯。
手镯沉甸甸的,大约有尾指那么粗,上面刻有精美的狼纹。
“这是?”
沈棠梨不解的问。
“礼物。”
谢惊绝言简意赅的回答。
将银镯的暗扣扣好后,他又突然伸手取下了她发髻上的素钗,冷不丁抓起她另一只手的食指刺破,将沁出的血珠往手镯上滴。
血珠落在镯子上很快被吸收。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手镯上并没系任何铃铛之类的东西。
却莫名发出了一阵又一阵悦耳的叮铃声。
怪好听的!
“它为什么会响?”
沈棠梨顾不得手指还在刺痛,举起手腕将镯子对准烛光端详。
谢惊绝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银质吊坠。吊坠的图案,跟镯子的图案十分类似。
“因为镯子里放了同心蛊。只要我一出现,里面的蛊虫就会因为感知到另一半而发出声音。”
“这样啊,听起来感觉很贵重的样子!”
沈棠梨好奇的摸着手镯。
“夫君为何送我这个?”
“过两天我会在你身边安排一些人手,有了这个镯子,他们会无条件听你差使。”
“这样,你就不用怕有人装鬼吓你。”
“也......”
男人眸光闪动,目光凝着她脸颊散落的碎发。
“不会再饿肚子了!”
沈棠梨怔住,抬眸看着离她很近的谢惊绝,他看似说的漫不经心,表情却没有任何嘲弄或看低的成分。
这让她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会真正在意她的温饱了。
但,她还是告诫自己不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柔情过度感动,而忘了这世间是没有人会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的。
“那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觉得你这瘦胳膊腿能给我做什么?才跪一天就差点把腿跪折。”
谢惊绝抬起她的手腕晃了晃,放开后,又不客气的捏她的脸。
可沈棠梨太瘦,脸上也没什么肉。
他笑了,眼神略带嫌弃。
“先把自己喂胖点,才好给我当牛做马!”
这话,听起来像是体贴,但其实,就是在说她不顶用!
沈棠梨不太服气,但一时又找不到好的言语。
“好了,到时辰我得离开了。”
谢惊绝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起身下床。
“送你回灵堂那边?”
“嗯,好!”
想起那未完的煎熬,沈棠梨也跟着下床。
回去时,依旧是谢惊绝将她抱着过去的。
行走间,她迎着凉风攀着男人的胳膊,可以很明显感到他臂膀肌肉的鼓动。
嗯,好像挺有力的!
等她回到灵堂,替代她的素离已经不见。
重新跪下去的时候,膝盖虽然还有点轻微刺痛,但尚在可承受范围,那名叫阿柒的暗卫还给她准备了一张小跪凳。
“乖乖的~嗯?”
谢惊绝走时拍了拍她的脸蛋。
“知道了!”
沈棠梨点头,拿起经书又开始小声念了起来。
提步转身离开,谢惊绝唇线微扬,指尖似乎仍残留着她肌肤温热的触感。
“主!”
一直守在外面的阿柒跟了上来,声音有些急切。
“同心镯是足以号令万军搅动风云的圣物,您怎么能就这么把它送给夫人呢?”
“你意见很大?”
谢惊绝神色未变,凉凉反问。
无形的震慑铺陈开,吓得阿柒差点就当场跪下了。
“阿柒不敢!只是怕夫人本就柔弱,再得至宝会引来觊觎”
“怕什么?我有本事送宝贝,自然有本事守得住!”
也是,同心镯是需要认主的,如若不然便只是寻常银饰而已算不得稀奇。
况且,谁会眼瞎到极致来抢主子的东西。
“那主子,我们现在是不是即刻赶往那边主持大局?”
“不急!”
谢惊绝颇为深意的看了阿柒一眼。
“阿柒,你先带点人过去凑合着打理,没我召唤别回来!”
“啊?”
阿柒被这突如其来的重任惊掉了下巴。
“那边乱局方平,没您坐镇又会乱起来的。”
“让它乱,混水才能钓大鱼!”
“可是......”
阿柒还想说什么,却被谢惊绝睨了一眼,遍体生凉!
“废话这么多,你是觉得这个任务很难?”
“阿柒不敢!”
这下,阿柒是真跪了。
即便他即将面对的是一群牛鬼蛇神。
但,只要是谢惊绝的命令,他就是豁出命也要完成。
“属下定不负所托!”
“起来吧!”
“主,您留在这边是还有其他安排吗?”
谢惊绝突然停下脚步,余光望向灵堂那边。
恰逢夜风一吹,一颗花生滚落在地散开,露出了空空如也的壳。
沈棠梨的背影震了一下,像是只受惊的小仓鼠般快速将花生捡起,似乎是往里塞了些什么才放回去。
做完这些后,她明显心虚,忍不住四下望了望,将念经的声音拔高。
啧~
这到底是谁家聪明蛋!
他收回视线重新迈起脚步,冷冽的声音在夜色里回荡。
“嗯,谋些更大的买卖!”
更大的?
阿柒有些激动,亦步亦趋的跟在谢惊绝后面,心里忍不住揣测比当一方霸主更大的筹谋到底是什么?
以至于让自家眼高于顶的主子连背影都透着愉悦。
-
早上,来送餐的人还是素离。
她将碗碟放好后神经兮兮的凑到沈棠梨耳边问。
“夫人,昨晚你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沈棠梨露出思考的表情,也没拆穿她。
想了一会,羞涩的说道。
“昨晚.....我好像看到夫君了~”
“小侯爷?!!”
素离倒吸一口凉气,表情好像看到真的鬼一样。
“嗯!不知道是不是思念过度出现了幻觉!”
“呵呵,一定是夫人的真情感天动地。”
素离笑着,但脸色就像吃了狗屎一样。
“素离,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难道昨晚也没休息好?”
这一问,素离更不好了,连笑容都显得牵强。
“没,可能是天太冷了。”
明明是她去装鬼吓沈棠梨的,谁知会莫名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城北乱葬岗的破草席上,差点没把她吓破胆!
难道.....是撞上真的了?
想到这里,素离艰难的看着面前这口大棺材,再多呆一刻,都觉得窒息。
“少夫人,你慢慢念吧,我中午再来给你送饭!”
看着惊吓过度的素离仓皇离开,沈棠梨忍不住弯弯眉眼。
接下来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难熬。
抄经的时候,沈棠梨是虔诚的,心里想着早早故去的父母。
虽然素离送过来的餐食还是一如既往的惨淡,但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带面具的暗卫偷偷潜进来给她送吃的。
沈棠梨以为,接下来的两天都会如此了。
却不想,傍晚的时候素离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
“少夫人,你快去前院看看吧!”
“府里来一个朱颜阁的花娘。”
“说是.......”
“腹中怀有小侯爷的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