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上前几步跪下,他满面严肃,众人一听这话,瞬间将头低的更低了。
【谁啊这大哥,刚醒就要我死?】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傅雨柔刚打了半个哈欠,就因为刚刚的话被硬生生给中断了。
她费劲的转动身体,想要看看声音来源处。
傅景熠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团子都快拧成麻花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直接将她掉了个个儿。
傅雨柔正扭着身子呢,突然眼前一花,她的整个身子就正正的面对了下首跪倒成一片的官员。
其中最显眼的便是跪在官员两道中的人。
【我靠,我怎么上朝来了!不会是要公开处刑我了吧,渣爹真狠啊啊。】
傅景熠眼角一抽,怎么老是这样想自己。
“朕带你上朝”
【还好是上朝,我以为要我小命呢】
【这老头就是刚刚要我死的那位?】
【年纪这么大,又是个老古板,他不会是那个礼部侍郎吧?】
傅景熠挑眉,这丫头说的还真不错,就是礼部侍郎。
“皇上!还请您莫要坏了祖宗规矩!”
礼部侍郎用力磕头,脸上全是痛惜之色。
“礼部侍郎,朕知道你一向注重宫规,只是朕的三公主才三岁,她如何能干政?”
礼部侍郎脸上的表情僵硬一瞬,皇上以前不是都称他为张爱卿的吗?怎么突然就叫自己的官职了?
【真是这个老坏蛋啊,哇靠!渣爹啊渣爹,你这眼力真有够好,呜呜呜。】
傅景熠脸色难看,难道这个礼部侍郎也有问题。
【我这渣爹现在一定在想,虽然这人古板,但好歹对皇家忠心。】
的确是这么想的傅景熠指尖微颤。
【真忠心啊,他对你是掏心掏肺啊,你这脑袋上到城墙都有他的功劳】
傅雨柔把头直接埋傅景熠怀里,【算了算了,也改变不了,赶紧补个觉再说,反正还有个唱白脸的。】
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傅景熠顿时不爽了,听一半留一半的实在是难受。
他假装自己调整姿势,把傅雨柔往上颠了颠,傅雨柔正迷糊着呢,被这么一弄,瞌睡虫彻底没了。
【没事吧?渣爹!】
【好好的扰人清梦干嘛?】
礼部侍郎见傅景熠的脸色始终没有变化,心中顿时有些焦急,他咬牙,再次用力的磕头。
“皇上,不管三公主她多少岁,终究是皇上您的公主,既是您的公主,就应该遵循国法家规,更加应该懂得宫规森严!”
【老坏蛋,你这样说我可就参你一本啦,和户部尚书结党营私也是你遵守的一部分吗】
【举办科举的时候使劲捞油水也是你为国尽忠的一部分吗】
勾结户部尚书这事先不说。
科举的油水这老匹夫都捞?
傅景熠狠狠皱眉,科举对于一个国家的人才擢选来说是最快捷方便的活动,也是万万不能出错的,因此,但凡考生有舞弊行为,他都直接永不让那考生科考,且对于监考的考官都是直接降职,严重的甚至罢免,尽管这样,都能捞油水?
【呜呜呜,连宣纸你都捞,你真是绝啊,和我这渣爹一样】
不可能在笔墨纸砚上捞油水!
傅景熠心中否认,给他交上来的考卷都是上好的宣纸,且墨都是凝实不散的,一看就是上好的墨。
【还有坐垫呐,人家考生坐的皮肤起红疹子咋啦?这可是科考!】
【为啥别人就有上好的鹅羽软垫,好的宣纸】
【还不是因为人家懂礼!知道孝敬孝敬最伟大的礼部侍郎!】
【皇宫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傅雨柔这一番话说下来,傅景熠脑门上的青筋都要爆出了,好哇,好哇,原来是这样,交了钱的,才能有好的笔墨纸砚,交了钱的,才能坐鹅羽软垫。
那么没钱的,岂不是如无米的巧妇,空有胸中沟壑,却无法将其展示?
怪不得这些年的考生质量越来越差,怪不得这些年都是些铜臭味儿的绅士权贵!
原来从科举这步,他们这些人就开始绑在一条船上了!
“臣身为礼部侍郎,就算今日拼了这身老骨头,也要尽到臣子的本分!”
底下,礼部侍郎浑身颤抖,声音嘶哑大吼,再次重重磕头。
傅雨柔伸着爪子,小脸哭丧着。
【不敢大声哭啊,害怕渣爹把我扔了,渣爹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傅景熠沉静,让人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按照剧情,每次户部尚书在渣爹万分为难的时候出现,就像个脚踩祥云的绝世大英雄呢!】
傅景熠嘴角微抽。
【感动吧?】
不敢动。
傅景熠感受着怀中小团子的怨气,浑身僵硬。
【是不是感觉自己特像是那种左右为难的明君呐?】
【哎呀,爱卿如此忠心,朕实在不忍苛责,这可怎么办呀?】
傅景熠努力的维持着表情,他得忍着,不能在这里打自家闺女屁股。
【出来吧!】
【户部尚书!】
随着傅雨柔心中的呐喊,户部尚书缓慢的起身走到礼部侍郎身旁跪下。
“还请皇上听臣一言!“
【来了来了,救星来了,我完蛋了!好不容易活下来,兜兜转转又到了这】
【下次绝对不来了,呜呜呜】
“你说。“
傅景熠抿唇。
“回皇上的话,宫规虽然森严,但三公主如此年幼,且又是皇上的至亲骨肉,若是按照宫规处置,臣实在是痛心。“
“户部尚书!礼法不容情!“
礼部侍郎立刻冷笑一声,“你虽是为陛下考虑,但也要明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三公主!“
“礼部侍郎这话实在是没考虑过皇上的感受,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
户部尚书转头对礼部侍郎怒目而视,礼部侍郎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
【真是一红一白啊,呜呜呜要死了。】
一向习惯如此做的傅景熠再次抿唇,才想起来自己曾经还如此重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