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之时,我隔着盖头能看到穆云州踩着醉步进来,摇摇晃晃地来到我跟前。
旁边伺候的侍女被他一挥手都赶了出去。
他一把扯掉盖头,酒气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头。
他低下头来看我,那一双眼睛充满了猛兽看向猎物时锐利的目光。
哒——他把双手重重垂在我的肩膀上。
死酒鬼,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我扯出一副牵强贤妻的模样:“殿下,您醉了。”
穆云州却直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叹了一口气:“江大小姐,从此你就是太子妃了,你我夫妻荣辱与共。”
“所以我江家的势,就是殿下您的势。”
我挑眉。
穆云州愕然,片刻后恢复刚才的神情。
“太子妃虽贤良,但这话可大逆不道。”
又装上了。
我顶着头上繁重的礼冠站起来,让他不必那么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殿下,只满足我一个要求。”
“说来听听。”
“让我妹子入府,与我共同服侍殿下。”
穆云州怀疑自己听错了,“新婚之夜,让我纳侧妃?”
“错,是侍妾。”
侧妃还需圣旨,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江沐瑶在我新婚第二天,如愿进了太子府,父亲虽然对此事不满,但也没有再说我什么。
我看着她带着一行侍女进入琳琅阁,不觉得笑了笑。
“皇嫂对这位妹妹还真是好啊。”
我扭头,是穆云赫,他的眼角处一道细疤在明朗处是那么明显,他曾与我兄长出征,论实力不低于穆云州,只是因为没有个得力的母家。
“三皇子怎么出现在这里,是来恭贺我与太子新婚之喜的吗?”
穆云赫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又放在另外一个手里掂了掂。
“我不似太子那般有很多奇珍异宝。不过这是我与江识檐将军在外征战时,从对方首领身上得来的夜明珠,此珠触感温润如玉,夜晚亮如明月。”
江识檐,我的兄长,原名江承祖,他说这个名字太过于啃老,于是自取名识檐。
来日征战化忠魂,归乡好识檐。
我移步到穆云赫身边,用只有我同他听到的声音道:“三皇子放心,我不会忘记你与兄长的同袍之谊,更不会忘记,你为了救兄长,左眼失明。”
穆云赫低头看我,左眼无光,右眼带着探究。
我笑了笑,“鱼非池中之物,他日终化鲲鹏。”
我在与他错身之时,将一个信封不经意塞入他的襟口之中。
这个信封,我准备了很久,只待一个机会,交给他,我不知道我是否会压错宝。
可如今,我只能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