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回头。
霍衍舟随手拉过身后的大衣递给了沈既白。
“穿这个。”平淡的口气不容拒绝。
霍衍舟的衣服全部都是纯手工定制,用料和做工不知比他在商场上买来的好了多少,保暖程度自然不必多说。
沈既白没有拒绝。
他反手脱下身上的衣服铺平放在座椅上,然后穿上了霍衍舟递来的大衣。
下了车后,无比郑重的向霍衍舟说了声“谢谢”。
霍衍舟点头,极轻的“嗯”了一声。
“路上小心。”他说。
“会的。”沈既白关上了车门。
目送着沈既白的身影在视线里消失,霍衍舟回头。
余光却瞥到了一旁座椅上那件羊毛大衣。
另一边沈既白就那么穿着霍衍舟的大衣进了公司。
刚一进门,就听到来自好友楼明月的尖叫。
“小白!”
沈既白头疼的揉了揉耳朵。
结果下一秒,就看到楼明月一个箭步冲到了他身边,扯着他身上的衣服问道:“哪来的?”
霍衍舟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他们两人身高体重悬殊,深褐色的大衣穿在他身上,其实有点不怎么合身。
“别人的。”沈既白说。
楼明月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是别人的。
“哪个野男人的?”他又问。
这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按照沈既白的性格,他才不会脑抽了花那么多钱去买这么一件破衣服。
况且,这个颜色也不是沈既白常穿的颜色。
沈既白轻叹了口气,他怎么忘了楼明月就是有这种刨根问底的本事呢。
“霍衍舟的。”他解释。
“什么!???”
原地顿时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
“霍……霍衍舟?”楼明月的声音听起来多少有些颤抖。
沈既白抬眸看他,却看到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身后门口的位置,一脸惊恐。
沈既白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回头。
霍衍舟的身子就直直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他的那件毛呢大衣。
没有理会楼明月的怔愣,沈既白抬腿走了过去。
门禁被打开,两人相对而立。
霍衍舟把手里的衣服递了过来,“你的衣服忘拿了。”
沈既白没有立刻接过。
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给了霍衍舟的同时拿回了自己的衣服。
“给你添麻烦了。”他说。
霍衍舟就那么看着那件褐色大衣被塞到了自己手里。
他没有推脱,反手将大衣搭在胳膊上,随口问道:
“晚上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沈既白:“嗯?”
霍衍舟:“傍晚是打车高峰期。”
“七点。”沈既白说,“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顺路的事。”
说是顺路,其实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沈既白摸不透霍衍舟忽然对他这么好的用意。
但直接拒绝,反而让人觉得他在拿侨。
况且,他身上又没什么东西值得霍衍舟费尽心思去图的。
这么一想,沈既白瞬间放心了不少。
两人道别后,沈既白转身进屋。
不远处的楼明月,下巴都快要被惊掉了,嘴巴张大的甚至能直接塞进一个鸡蛋。
霍衍舟就站在玻璃门后,背对着沈既白的视线,满含警告的盯了他一眼。
楼明月立刻识趣的闭上嘴巴。
千言万语堵在心中。
楼明月:家人们!谁懂啊!
看着霍衍舟转身离开的背影,楼明月终究还是没忍住凑到了沈既白身边,小声嘀咕:
“你和霍衍舟之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沈既白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楼明月觉得沈既白在诓他,“他都亲自送你上班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沈既白无奈:“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霍衍舟?”
楼明月:……
让他去问霍衍舟?
那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他脑子又没病。
眼看着问不出来什么炸裂性的消息,楼明月也不再自找没趣。
傍晚的时候,沈既白才刚走出大厦,远远便看到了霍衍舟斜倚在车边的身影。
他抬腿走近,“抱歉,久等了。”
“没有,我也刚到。”说着霍衍舟为他拉开了车门。
沈既白看了看道路上仍旧在拥堵着的车流,又看了一眼霍衍舟停在路边的车,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刚坐上车,霍衍舟就把手机递了过来。
沈既白看他,“什么意思?”
霍衍舟:“留个电话吧,出了什么事方便联系。”
沈既白这才想起来,虽然两人结婚已经一个多月了,但真正相处的时间甚至不到两天。
他当即跟人互换了号码,最后还加上了彼此的微信。
霍衍舟拿回手机的时候,余光扫到沈既白正在给他打备注。
他好奇瞥过去,结果聊天框那栏,就只有简简单单的“霍衍舟”三个字。
霍衍舟眉心微动,在沈既白发现之前,快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装作无事发生。
车辆从拥堵的车流里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有什么想吃的吗?”霍衍舟一边处理着电脑文件,一边开口。
“都可以,我没有忌口。”
霍衍舟抬眸看了一眼车外,如果没记错,祁照以他个人的名义,在这边开了一家高档中式餐厅。
开业的时候,祁照带他们来庆祝。霍衍舟尝过这里的菜色,味道还不错。
只是当霍衍舟和沈既白到达的时候,却被服务员微笑着告知今天的座位已经被提前预定完毕。
霍衍舟倒是记得楼上有一间房,无论何时都不会对外开放。
因为那是祁照专门为他和温向烛三人留出来的专属包间。
不过使用之前,霍衍舟还是打算先跟祁照打个招呼。
“我去打个电话就回来。”说罢,霍衍舟离开,把沈既白一人留在了原地。
这边霍衍舟才刚离开不久,那边,酒店大门被人推开,从外面进来了一群有说有笑的年轻大学生。
沈既白低头刷着手机,主动侧身让过。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
沈既白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