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闻霄招来一个女佣。
“她喝了点酒,你进去帮她洗澡。”
“如果她不舒服,拨打房内的电话告诉我。”
“对了,她皮肤娇嫩,你轻一些。”
女佣点点头。
听墙根的蓝鹤看了眼两位同僚。
小声交流着。
“咱家爷金口玉言,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
“瞧九爷那不值钱的样儿,巴不得亲自给陈小姐洗澡。”
“这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他们。
蓝鹤等人颤颤巍巍站起身。
平时在外面呼风唤雨的精英们,此时瑟瑟发抖如小鹌鹑。
薄闻霄唇角微勾,笑意森然,“继续说啊,我听听。”
“不说了,那我说几句。”
“玫瑰园荒废很久了,今晚你们把它种满。”
众人咽了咽口水,灰溜溜跑走了。
种花就种花,好歹命还在!
薄闻霄站在窗前,身姿高大挺拔,清贵无双。
他拨通了陈洛的电话。
“陈叔叔,我已经找到了她……她很好,在我居住的御水湾……不打扰,子煜也在,您放心。”
-
薄老爷子,也就是薄源,他一直撮合薄子煜和陈星稚。
薄闻霄把陈星稚带回御水湾,应该也是抱着这种心思。
真是难为他们了。
陈洛挂断电话后,陈墨白忙问:“星星在哪里?”
“在薄闻霄的御水湾,薄子煜也在。”
陈墨白拧着眉头,“爷爷,星星跟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这恐怕不妥吧。”
陈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薄闻霄是君子,出了名的佛系禁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有他在,星稚和薄子煜顶多聊聊天喝喝茶,不可能发生什么逾越的事。”
御水湾……
陈星稚居然住在薄闻霄的御水湾里!
陈雯若眼底闪过一抹嫉妒,她温柔体贴地笑了笑:“妹妹和薄子煜终究没有订婚,住在一起这种事传出去怕是对妹妹的名声不好,好在天色不晚,我开车去御水湾接妹妹回来吧。”
陈家别墅发生的事儿,早就有人告诉了陈洛。
陈雯若的小心思瞒得了别人,瞒不过他。
陈洛:“雯若,我在厨房煮了一壶水,你去看看开了没。”
沈静芸随口道:“我去吧。”
陈洛:“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陈雯若唇角的笑意消失,有什么话她不能听,为什么偏偏把她支出去?难道就因为她不是陈家血脉?
陈墨白:“我陪雯若一起去厨房,正好饿了,找点吃的。”
陈洛阖了阖眼。
好歹是在他身边养了几年的孙子,察言观色的本事比他爸妈强多了。
温馨的客厅瞬间安静无比。
沈静芸犹如御前奏对的小小臣子,身体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在这个家里没人不怕冷肃沉静的公公,除了婆婆俞清晚。
陈洛:“你婆婆身体不好,所以一大家子都要靠你操持。”
沈静芸:婆婆真的身体不好吗?还不是因为您娇养她。
陈洛:“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把你留下来训话,也不是批评你。星稚离家出走,真的是因为那碗沙拉吗?还不是你太偏心雯若。当年星稚走丢,你每天都去那个十字路口,好几次都差点被路人送进精神病院,你都忘了吗?”
沈静芸眼圈泛红,默默垂泪,“星稚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当然爱她。只是我养了雯若二十年,让我抛弃雯若,打死我都办不到。”
陈洛锐利黑亮的眼睛,被她磋磨得没了光。
好蠢的儿媳妇。
“没让你抛弃雯若,只是希望你一碗水端平。你们也别怪星稚离家出走,事不公则心不平,这个家就不可能和谐。你若是再偏心雯若,家里恐怕会出大事!”
沈静芸:“我记住了。”
沈静芸偏心陈雯若不仅仅是因为二十年养育之情,更是因为陈雯若钢琴弹得好。
沈静芸的母亲沈老太太,偏心长女沈香玉,因为沈香玉钢琴弹得好。
而沈静芸小时候养在外祖父外祖母家里,被宠得无法无天什么乐器都没学。
沈香玉的女儿钢琴弹得也好,沈老太太把自己戴了几十年的翡翠镯子给了沈香玉的女儿,不是多值钱的物件,却是老太太的陪嫁。
沈静芸心里一直憋着口气。
幸而陈雯若音乐天赋出众,在国际青少年钢琴大赛夺得了亚军,给她狠狠挣了一口气!
-
陈墨白开车送她们回家。
陈雯若低声道:“妈妈,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沈静芸:“没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好好对星稚。”
陈雯若:“要不然我们去御水湾接星稚吧,她负气离家居然惊动了薄九爷找人,我们这次欠了薄九爷好大的人情,星稚怎么还好意思住在他家里。”
沈静芸也觉得星稚太任性了,但转念想起陈洛说的那番话。
“这不能全怪星稚,我也有错。”
陈雯若指尖滑动着掌心,眼中的情绪在黑夜中起起伏伏,不知道在想什么。
-
翌日中午。
御水湾。
陈星稚想了半个小时,才搞明白自己为什么睡在陌生的大床上。
她摸了摸穿在身上的宽大洁白的衬衫,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得,比她几百块钱买的T恤舒服多了。
这好像是男人的衬衫?
领标刺绣着三个字,薄闻霄。
陈星稚懵懂白皙的脸蛋瞬间爆红,洁白如玉的小身子宛如煮熟的红虾,瑟缩在男士衬衫里不敢动弹。
她连男人的衣服都很少摸,更别说贴身穿。
好奇怪的感觉……
像是被人用手摸了一遍身子。
肩膀和细腰敏感地轻颤。
叩叩——
“陈小姐,您睡醒了吗?”
“醒了。”陈星稚应声。
女佣提着一套衣服走了进来,“陈小姐,您的衣服已经洗好烫好了,您快点梳洗打扮吧,九爷在外面等您。”
“好的。”
陈星稚最近偏爱法式穿搭,白衬衫和水洗牛仔裤,两相搭配在一起,简约随性又不失慵懒。
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穿错衬衫后,陈星稚打开了卧室门。
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九爷非常儒雅温和,问她在御水湾吃早午饭,还是回家吃。
陈星稚当然选择回家吃。
“九爷,昨晚真是麻烦您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
前来送文件的蓝鹤听到这番话,心中默默念叨。
这算什么麻烦,九爷心里美着呢。
昨晚那种英雄救美的事,谁要是跟九爷抢,九爷能把对方骨灰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