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和罗岩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陈宇咳嗽了两声,小声询问道:
“苏尚宫,不是我们畏首畏尾,实在是事关重大,要是太子殿下怪罪下来,给我们几个脑袋那都不够砍的,而且我们听闻,你已经求了殿下把你外放出宫,只怕今后也不会在东宫里与我们共事了,我们心里实在是没有底,不知道苏尚宫的担保还能不能作数啊?”
好嘛。
原来是担心她失宠了,在君承渊的身边没有话语权呀。
苏玉绾都要被这两个医官逗笑了。
“要是两位大人不放心,我这就去找殿下过来,让殿下亲自跟你们说。”
“不必不必,苏尚宫能担保就行了,这点小事哪里需要惊动太子殿下呢!”
“说的是呢,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两位大人延误了救治祥瑞的时机,说不定还会生气。”
“苏尚宫不要说笑,这种要紧的事情,我们可不敢耽搁啊。”
“那两位还不赶紧治?”
“哎,既然如此,那我们俩就尽力而为吧。”
陈宇叹了口气,带着罗岩走进了兽棚里。
眼瞧着苏玉绾把两位医官收拾得服服帖帖,小林子忍不住朝着苏玉绾比了个大拇指。
“苏尚宫就是厉害。”
“学着点,以后你也要变得这么厉害。”
“哎哟,苏尚宫您这可就是抬举奴了,奴哪儿能跟跟您比呀,您可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哟。”
“得了吧,殿下的心尖尖上站满了谢姑娘,哪儿有我的位置呀~”
提起谢婉灵,苏玉绾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不痛快。
这世上,真的有能一夜之间意念通达的人吗?
要是可以的话,她在离开盛京之前,还真想去见见谢婉灵。
看看这个能把君承渊迷得神魂颠倒的战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呕……”
兽棚那边传来了两位医官的干呕声。
苏玉绾连忙循声望去,只见两位医官手上都沾着血。
“怎么了?”
罗岩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苏尚宫,另请高明吧,这祥瑞我们是真的治不了啊!”
“是啊,苏尚宫,这祥瑞是难产了,我们没有办法啊!”
陈宇都快要哭出来了。
要是早知道,前来给太子当医官还要给狐狸接生,他说什么都不愿意来应聘这个差事了。
“祥瑞难产了?”
苏玉绾闻着空气中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
“二位大人,可知道有哪位医官擅长接生啊?”
“接生那都是产婆的差事,苏尚宫你找产婆问问吧。”
陈宇和罗岩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得知这只三尾白狐是难产了之后,苏玉绾也觉得事情不好办。
东宫里可没有产婆呀。
君承渊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自然不用请产婆和奶妈。
这可真是难为她了,上哪儿去找擅长给狐狸接生的产婆呢?
“苏尚宫,要不去战王府试试?”
这时候,小林子给苏玉绾指了条明路。
“我听说,战王妃很喜欢养育猫猫狗狗这些小动物,京中最好的兽医也在战王府上,说不定他们那边能找到给祥瑞接生的产婆呢?”
“嗯,有点道理。”
苏玉绾从前在苍云的时候,也见过战马难产。
确实需要兽医的帮忙,才能让小马驹平安降生的。
这么看来,请兽医还是很有必要,至少不会像陈宇和罗岩这样抓瞎。
她伸着脖子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三尾白狐,发现这小家伙的气息愈发的微弱了。
“小林子,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战王府一趟。”
苏玉绾拿着君承渊的门帖就前往了战王府。
说起来,战王当年也是个传奇人物。
战王君和瑜,是宁熙帝的九弟,也是君承渊的九皇叔。
苏玉绾从小就听说过君和瑜的光辉事迹。
君和瑜镇守大盛南镇多年,威慑得南诏百夷不敢造次。
但天妒英才,战王君和瑜在五年前池河之战中,最后一次带兵出征南诏的时候,遭到了小人暗害中了毒,尽管捡回了性命但还是丢了双腿,从此以后只能告别战场回到盛京修养身体。
自打君和瑜与谢婉灵成婚以后,就常年深居简出,不怎么出面参加皇家宴会。
所以,苏玉绾虽然对君和瑜敬仰已久,但也没有见过战王几面。
战王妃谢婉灵也是如此,她婚前还会混迹在各大酒楼召开诗会,但是婚后就如同消失匿迹般,过上了相夫教子的生活,似乎也很少离开战王府。
除了偶尔会发行一些诗集之外,很少能听见她的消息。
看着手里的门帖,苏玉绾自嘲的笑了笑。
好吧,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地位较低,还够不到战王妃那个层次的宴会。
毕竟宫里的那几位都不太喜欢她。
君承渊也不喜欢带她去参加宫里的宴会,见不到战王妃也蛮正常的。
反倒是因为逢年过节的礼节往来,她对战王府的管家王伯更熟悉一点。
在路过战王府正门的时候,苏玉绾看见了好几辆用料昂贵,装饰奢华的马车停靠在战王府门口,她心里也有些好奇。
难道今天,战王府正在举办什么宴会吗?
苏玉绾也来不及多想,家里的祥瑞还难产着呢。
还是给狐狸请兽医的事情要紧。
她来到了战王府的侧门,给看门的小厮递上了门帖。
很快,管家王伯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哎呀,苏尚宫,真是不好意思,今儿府里忙,您来是有什么事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家里的狐狸难产,来找您借个兽医去看看。”
“原来是这事儿啊,苏尚宫你跟我来,我带你去动物园那边找个兽医。”
“动物园?”
“哦,也就是之前的珍兽园,王妃非说动物园好听,王爷就改成动物园了。”
苏玉绾跟在王伯的身后,发现战王府的风气确实与外面不同。
府邸里的小厮们见到人只是轻轻的点点头,根本就不会主动给她行礼问好。
苏玉绾眉头紧锁,总觉得这些仆从眼里毫无敬畏,做事也懒懒散散的。
这就是战王府里的规矩吗?
王伯似乎猜出了苏玉绾心里的想法,苦笑道:
“王妃说,人人平等,繁文缛节都是不必要的累赘,苏尚宫见笑了。”
“果然别致。”
以前是听说战王妃性格独特,没想到管理仆从这么松散。
战王难道就不管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