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知道武成帝心里的想法,一定称他一声大神:她以前自己跟自己下棋,就是这么下的,一点没变,自己琢磨的路数,可不就是野路子呀。
“在家经常下棋?”
“臣妾有心疾,不常出门,所以无事就自己跟自己下。”
她故意说出来自己有心疾,皇上应该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吧?
通宵喝喝茶,下下棋不也是挺好的啊。
“心疾?”
武成帝是知道的,有心疾还被选进宫,母后还是那么喜欢看脸,小时候他的脸没少被揉捏。
这还选进来一个有心疾的,怎么?
只能看看,不能吃,是吗?
赶明儿个给母后请安,他的问问母后什么意思?要把自己亲生儿子憋死还是怎么地。
尽管他没有宠幸她的意思。
没再说什么,继续下棋。
一局结束,平局。
“青贵人这棋艺,可不是略懂皮毛啊,要是不看人,朕还以为是在跟一位将军下棋呢。”
野路子,有时候也算是兵出奇招,出其不意。
武成帝凌厉的目光再次射向了夏青。
夏青一惊,原地跪下:“臣妾知错。”
难道是他没赢,不高兴了?
不管怎么,先认错再说吧。
美男生气,哄着就对了。
“错哪儿了?”
夏青无辜的看着他:“臣妾...应该输?”
身为皇帝,气量这么小吗?
可能是她脸上的神色太明显了,武成帝被噎了,不说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出这句话了。
夏青心里想着:果然猜对了,肯定是因为没赢,所以生气了。
“下棋就该这么下,你没错。”
要是刻意的曲意奉承,他反而心生厌烦。
很少有人能放开了跟他对弈了。
“再来一局。”
“是。”
下就下,她不怕,既然刚才他那么说,她不会让着他的。
她从跪再次的变成坐,身体也感觉到了累了,胳膊有些轻微的颤抖。
“你抖什么?”
难道是吓到她了?下棋跟野狼一样的人内心不该是软弱的才对。
刚才她看他,一点惧怕都没有。
“臣妾...有些冷。”
初夏的晚上,温度还是比较低的,要知道她的披风里面可是纱衣,一点都不保暖,她没晕倒就不错了。
“自己去拿被子。”
夏青一瘸一拐的从龙床上拿了薄被,不禁腹诽:这动不动就跪,真是太折磨膝盖了。
之后的一个时辰,两人又是下了两局,都是平局。
“你没用全力。”
“皇上亦是。”
武成帝把手里的棋子扔回盒子里:“跪安吧。”
“谢皇上。”
听到跪安这两个字,夏青才松了一口气,可以回去睡觉了。
美男好看,但是时间长了,要命!
被轿子抬回冷玉轩,夏青再也坚持不住,瘫软在了床上。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非烟,什么时辰了?”
“娘娘,巳时一刻了。”
(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
夏青:没有皇后,不用早起请安,太爽了。
“拿纸笔来,本宫列个单子,你去让乐川去太医院拿药。”
“娘娘,太医院会给吗?”
“那肯定会呀,你家娘娘可是昨天晚上侍寝了,太医院不敢不给,你们大胆的去。”
单子里除了治疗心疾的药,还有不少的补药,她要把已经衰弱的心脏补起来。
吃过早膳,让人抬了美人榻,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冷玉轩偏僻,也没人打扰,挺好。
她眯着眼睛,跟那晒太阳的小猫一样,看起来乖巧的很。
宫里的其他嫔妃则是聚在了淑妃的锦澜宫,虽然没有封后,但是众嫔妃隐隐的以淑妃为首。
“淑妃娘娘,这青贵人也太不懂事儿了,侍寝了,第二天该来给娘娘请安才是。”
淑妃不认同:“青贵人侍寝,那是她的福气,她的脸呀,可是把咱们都比下去了。本宫又不是皇后,给本宫请安作何?”
孙常在撇撇嘴:“早晚,您会是皇...”
“孙常在慎言。”
虽然制止了孙常在的话头,但是语气并不是那么的严厉,显然淑妃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一语双关,成功激起其他的人的嫉妒心,把注意力转移到夏青的脸上。
钱嫔继续添火:“听说啊,昨天皇上足足留了她两个时辰呢。”
侍寝的妃子不留宿,完事儿就回自己的宫殿,青贵人在紫宸殿待了整整两个时辰啊。
她嫉妒的手帕都快绞烂了。
“那赏赐现在应该已经进了冷玉轩了吧?”
男人对于第一个女人,总是有着不同的感情,以后,这青贵人,估计就该叫青嫔娘娘了。
孙常在和魏常在居住的毓灵阁距离冷玉轩最近,魏常在回想了一下,来的时候没听见什么动静,说道:“没见着啊。”
“侍寝了不封赏吗?还是说她惹皇上不喜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
德妃面上有些犹豫:“也许,晚一些,赏赐的旨意就下发了呢。”
她为青贵人找回面子的样子,大家都感觉她是个脾气软的,竟然一点都不嫉妒吗?
以为她们称姐称妹的,就真的是姐妹了?
钱嫔不屑的嗤了一声,德妃的父亲户部侍郎,在自己的父亲户部尚书之下,太后因她端庄,破例封妃,还是四妃之一的德妃,在她之上。
就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也配!
她有些坐不住了:“本宫想去冷玉轩看看青贵人去,你们可想一同前去?”
淑妃其实也想去看看,但是怕自己的此番行为被皇上知晓了不喜,于是一挥手:“你们去吧,本宫有些乏累。”
以钱嫔为首,向着冷玉轩走去。
德妃除外,她留下来陪着淑妃说话。
“妹妹怎么不去?”
“姐姐,青贵人刚侍寝,她就去找青贵人不痛快,实在是...”
淑妃了然一笑:“你说的对,青贵人的心疾要是被气出个好歹来,皇上该恼了钱嫔了。”
德妃点头:“是啊,日子还长着呢,就该和和气气的才好呢,总能雨露均分的。”
淑妃不置可否,两人又聊了几句,淑妃也看出来了,德妃确实是想投靠她的,不过,还要看她的后续表现。
进了宫,就代表各自的家族,德妃的娘家江家虽然背靠着她的娘家兰家,但是也不保证没有外心。
先看着吧,最好是跟她一条心。
冷玉轩
夏青正清点着乐川拿回来的药材:“百年老山参,就一片?”
乐川也是气太医院的小气:“太医说,这是大补之物,不能多吃。”
他又冷哼了一声:“实际上,还不是怕娘娘以后不得宠,不舍得给。”
宫里的各处,都是墙头草,谁得宠,他们舔谁。
非烟瞪了乐川一眼:“你说什么呢?娘娘以后一定会恩宠不断的。”
“是是,奴才该死,说错了话。”
还像模像样的往自己的脸上打了一下。
成功的逗笑了夏青:“乐川,你好假。”
乐川的表情僵硬了,哭笑不得,被娘娘看穿了,他是真打一下呀,还是真打好几下呀。
“行了,逗你的。”
乐川本来就是夏王府在宫里的暗线,她进宫以后就托关系到了冷玉轩伺候。
而且啊,周嬷嬷和非烟御下很有一套,流水的银子花出去,再使些小手段笼络人心,冷玉轩不说跟铁桶一般,大部分的宫人还是比较忠心的。
门外,一片片彩色的衣裙联袂而来。
“听听,听听,侍寝了就是不一样呀,青贵人还想着恩宠不断呢?不知你的身子骨可受的了?”
因为宫门是大开的,这些女人没有阻拦的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