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光景,羡鱼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知晓临渊的真实身份,却总被他巧妙的敷衍过去,时日长了,羡鱼倒也歇了想要继续探究的想法,只是对于他的防备却丝毫未减。
对于这点,临渊也很无奈,虽然他自己很确信来处,可却总觉得记忆被什么东西强行挖走了一块,对于花妖界,他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唯一让他死皮赖脸留在这里的理由,便只有羡鱼。
总觉得,在羡鱼身上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他们在很久之前便已经相识。
反正最近也闲来无事,在这里养养伤过些闲暇时光也无不可。
“临渊,你若真没事可做,大可以去镇上找些活计,不必整日跟在我身后。”羡鱼也不知临渊这人发什么疯,自从知晓了他的名字,就好像招惹了一块狗皮膏药,撕都撕不掉,就算他是妖族,平日不需要睡觉,总也耐不住日日这般紧张,就连修炼也比平日慢了许多。
真真是修炼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临渊知道羡鱼讨厌他,可若只是因为修炼的原因,对于他而言自然不是一件难事。
奈何还是需要解释一番,临渊严肃的看向面有愠色的羡鱼,十分认真的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其实我是被天道打下来的,原身也并不是一条蛇,而是龙族一脉。”
没等临渊说完,羡鱼有些激动,蹭的站起身,“你是龙族?”
羡鱼此时如临大敌,且不说他的血脉,若真是被天道惩罚,他躲在这里,一旦被发现,岂不是会让整个花妖界生机全无。
“羡鱼,你不用担心,虽是被惩罚,却并不会连累你们。”
羡鱼有些懊恼,“我表现的这般明显吗?”
临渊笑了笑,这也难怪,就算是下界的大妖,知晓他背后的牵扯,应当也会思虑再三,羡鱼没有将他直接扔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羡鱼听完临渊的故事,心中竟有些心疼和庆幸。
长舒了口气后便继续问道“所以,你算是来下界历劫的?”
临渊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只不过从他的故事中,羡鱼这般理解倒是也没错。
“这个理由我勉强接受,只是你要答应我,若是今后出现任何的冲突,都不要危急花妖界。”
临渊没有任何迟疑便答应。
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因为羡鱼一人罢了,花妖界再如何都不干他事。
一颗大石头落了地,羡鱼如释重负起身,原本前几日他就要动身去人间,因着担心临渊会出幺蛾子,才往后推迟了几日的时间,如今自当重新提上日程。
临渊自是被他别在裤腰带上一同带着去了人间的镇子。
躲在暗处的属下,看着自家少主这般,也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的无奈,毕竟谁能想到一向臭脾气的龙族少主临渊,面对那个花妖时竟是另一副令人瞠目的面孔,也不知道自己看到了少主这般,他还能容自己活多少时日。
自己属下开始准备为自己找块风水宝地挖坑的想法,临渊自是不知道,跟在羡鱼身后,自出花妖界后他们便一直向北行进,这一路倒也是热闹。
“羡鱼,有些话我憋了许久了,如今实在憋不住了,可以说吗?”
羡鱼被临渊这句话说懵了,但还是朝着他点了点头,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父子,他还能不让他说话了?这话问得简直莫名其妙。
临渊整理了一下思绪,脸色不太好的告诫“花妖本就艳丽,更何况你还是极为特殊的罗萨紫藤,是不是带个面纱什么的,免得整日走不了三步,便要想方设法应付扑过来的那些花蝴蝶。”
羡鱼不傻,自然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其实这话也是他想要告诉临渊的。
这一路,虽有些女子是看他俊美上前,可大都是因为临渊那生人勿近的气场,才身在曹营心在汉,如今他俩半斤八两,就算带面纱,也不能只让他一人,临渊自是逃不掉。
“哪有男子带面纱,一点男子气概都没...”临渊话未说完,便觉得身旁的眼神有些不对,恍惚之间意识到自己方才好像一时嘴快,说错话了。
羡鱼将他手中的面具拿到自己手中,至于被临渊嫌弃的面纱,自然还是被羡鱼甩回了临渊手中。
“既然临渊大哥觉得面具才有男子气概,那面纱小弟就不需要了,还给你!”
羡鱼笑眯眯的看戏,临渊此时才磨着后槽牙勉强笑了笑,认命的将面纱戴上了,属实有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挫败。
等两人重新出现在人前时,无论是衣着还是气质全都发生了变化,虽换了一身普通人的装扮,可本就俊美的羡鱼,如今身姿挺拔,仙气飘飘,面上的面具虽遮住了大半的脸,却平白又添了些许的神秘,让人更加的想要靠近,吸引了大半的视线。
至于临渊,原本的面纱已然不知道去了何处,面上被面具遮挡,只露出一双摄魂夺魄的桃花眼,只一瞬便将羡鱼的气场压住,依旧还是那般生人勿近,却也生出了几丝“男子气概”。
羡鱼有些不解的问道“方才你不是说没有旁的面具了?”
临渊一摊手,无所谓的回答“我们又不是凡人,有法力为何不用,只是造个面具罢了,简单的很。”
羡鱼摸摸鼻尖,对他这般理所当然的话十分头疼,毕竟在人间,若滥用法力或是妖力被发现,有时会惹来大麻烦,尤其是那些捉妖师,他可不管你是不是好妖,他们的准则便是“只要是妖,无论好坏,先诛杀再说。”
总之,对于临渊这般,羡鱼十分不赞同。
“别担心,若真有那么一日,你只管跑,我保护你。”
羡鱼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临渊一句话出口,逐字逐句的尽数咽了回去,这家伙真是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就算相处了数日可以以朋友相称,生死也不是这般轻易的可以交付的。
“赶路吧!”
自临渊说了那般莫名其妙的话后,羡鱼与他沟通就好像二人之间隔着一层纱,不仅声音小听不清,有时更是过分的高深,一个字都听不懂。
临渊也无奈,当日的那句话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操纵一般,他根本控制不住,说句实话,不止羡鱼懵,他更傻眼了。
羡鱼这几个时辰看他就像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临渊觉得他有必要好好跟羡鱼解释解释,不然他真的待不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句话不是你的心里话!”
“啊?是!也不是...”临渊从来没觉得自己嘴这么笨过,那句话确实是他的心里话没错,可此时若是否认,他还真的里外不是人了。
可是,那句话如今想想,他好像也没什么错啊!
临渊越想眉头越拧,看的羡鱼实在没忍住,“你该不会觉得我是因为你那句话才疏远你的吧!”
临渊愣住了“难道不是吗?”
羡鱼摇了摇头“自然不是。”
“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有些时候很平易近人,就算日日都是一张臭脸,可我知道你心不坏,可那日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在你的眼中我确实感受到了那股杀气,所以,我退缩了。”
临渊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他竟然完全会错了意,可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其实龙族弑杀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可我如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你要相信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羡鱼见他一直纠结那句话,那份成见还是被他藏进了心里,他的真实身份,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若他真的想做什么,就凭他微末道行,能挡住谁。
“罢了,既然解释清楚了,那这件事就翻篇,到了镇子上一切商量着来。”
临渊很高兴,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那抽动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至于羡鱼口中的商量,临渊自然也是深表赞同。
只是...
“不是说一切听我的吗?”
“是听你的,可总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现在的做法我很不赞同。”
临渊快要气死了,明明说好的两人有商有量,刚进镇子,羡鱼就开始撒欢,全然不顾他的情绪。
羡鱼紧紧握着手中的糖葫芦“你都买了那么多,我就买一个你至于动手吗!”
临渊大喊冤枉“我离你十丈远,拎根棍子都碰不到你,你少血口喷人。”
“你竟然教训我!”
临渊有苦说不出,明明一开始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就像个泼妇一般无理取闹,再者说是羡鱼一开始嘱咐他务必要隐藏好身份,不要太过引人注目,这下可好,杂耍的猴都不如他们两个表演的精彩。
卖糖葫芦的老伯,抠了抠自己的耳朵“两位公子,确实只剩一串了,不然二位随老头子去家来,我再另外做几串给你们。”
“走!”
临渊和羡鱼默契的回答,周围看热闹的一哄而散,这么大的两个贵公子,竟然当街为了抢一串糖葫芦据理力争,实在让人不解,却也实在好笑的很。
“老伯,可以多做些,家里小辈多,少了不够分。”
“二位稍等,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