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都是妖吧！”
临渊警铃大作，祭出自己的法器直挺挺的便架到了月夕的脖子上。
寒凉的感觉一瞬间便直达全身，月夕丝毫不怀疑若自己有别的目的，明日的太阳便会从她坟头升起。
“别误会别误会，我娘也是妖，至于我算是个半妖，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好奇才会跟着你们，而且上次你让人将我扔了回去，我们算是扯平了不是。”
临渊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什么上次，胡说八道。”
月夕被他这般睁眼说瞎话的样子气笑了，直接将初见时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尽数说了出来。
“你那根线对人有用，对妖是无用的，这还不能证明我的身份吗。”
月夕看他油盐不进，有些心累的朝着羡鱼求救，却只得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得，就知道指望不上。”
“算了，你们有没有类似蛊虫毒药什么的，给我一个，若是有一日能够证明我确实没有伤害妖族，那时再替我解开，这总行了吧，跟你们交流怎么这么费劲。”
临渊见她眼神不似作假，便也随了她，毕竟她的母亲与羡鱼和花妖一族倒是有些关系，有自己的控制，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月夕疲累的耷拉着眼皮，跟在临渊和羡鱼身后便进了花妖界。
与此同时，去查探月夕过往乃至各种细节的龙族下属也分散而去。
虽然此时确实需要更多的帮手，可临渊也没有傻到谁都可以。
不过倒是很欣慰的看向羡鱼“不错不错，总算是没有浪费他那么多的口舌，终于有防人之心了。”
羡鱼被看的莫名其妙，将一个还算整洁的山洞给了月夕，姑且算是一处容身之所。
身心俱疲，故此一夜无话，睡得都很香。
翌日
虽迟了一些，羡鱼几人还是等来了栀子化形的消息，一大早便兴奋的拉着临渊去给栀子护法。
“又不是没见过同类化形，至于这么激动吗？”
临渊不理解，就他多日的观察来看，这株栀子花能否成功化形还不一定，现在这般兴奋，临渊真的怕羡鱼被打击惨了。
羡鱼最看不得他这般爱泼冷水的做派，扭过头不去看他。
就他这般，什么话到他嘴里一定拐了好多弯才出来，毒舌的很，真不知道将来哪个瞎了眼的能看上他，简直造孽。
“那是什么？”
羡鱼看着栀子的方向，眉毛却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方才莫不是他眼花了，为何在栀子周边的灵气中，掺杂着什么黑乎乎的脏东西。
举起手擦了擦双眼，再次看去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一时着急便打算直接施法将那几缕黑气抽出来，却不曾想那黑气竟好像有意识一般，分了一半朝着羡鱼的方向射来，一时不查竟险些着了道。
幸好临渊及时将他拉到一旁，而那几缕黑气也被匆匆赶来的月夕直接收进了随身的小葫芦内。
“没事吧！”
月夕砸吧下嘴，眼神盯着那一前一后的美男哥哥说道。
只是还没等几人继续，原本还在准备化形的栀子突然间被黑气整个吞噬，此次虽未成功化形，却倒也没什么其他的异样。
“黑色栀子花？”
“这些黑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月夕一愣，显然没想到羡鱼竟对此全然不知，抬眼看了看照旧冷脸的临渊，见他也毫无反应，便只能认命的解释道“是魔气，原先只是听家中长辈有提到过，今日还是头一回见真的，幸好随身带着小葫芦，不然今日可就惨了。”
月夕这话可是一点都没夸张，方才羡鱼自是也见到了那黑气朝自己窜过来的样子，若是真的被碰到，或许他也会出现些状况，保不齐像是栀子一般，变成这般的花色。
只是，下界灵气稀薄，普通妖族想要化形已然不容易，魔更是艰难，羡鱼修炼这万年的光景，可从未见过。
今日这事，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巧合。
“临渊，你跟我过来一下，月夕，照顾下栀子。”
月夕本想跟在他们身后一道，却被吩咐了活计，无奈寄人篱下只能照办。
临渊知道羡鱼想要问什么，没等他询问，等到了一处僻静地，便主动的交代了。
羡鱼听完了然，“所以，是你的心魔。”
临渊点点头，其实一开始他便觉察，只是如今的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是以造就了今日这番。
不过临渊却还是向羡鱼再三保证，只是几丝魔气而已，心魔如今并没有察觉他的所在，一时半会不会来到花妖界，即便是来了，当初他答应过羡鱼，保护他和花妖界的承诺便一直作数。
羡鱼永远都会被他这直来直去的一面磨的没了脾气，只是“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觉得你是不是该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我了，前段时日出现的那只狐狸，虽同处下界，他的修为可比你我高太多，若是将来出现变故，我能帮的自然不会推辞。”
羡鱼这些话着实憋了太久，当时那只狐狸出现时，即便是他隔着很远，也依旧闻到了他的味道，只是见他并没有恶意，便也一直没有出手。
即便是知道临渊龙族少主的身份，可是见到那只狐妖对他那般恭敬，羡鱼还是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临渊没想到羡鱼这般早的便察觉到了异样，看起来他也并不像平日表现出的那般天真单纯。
“他是妖族七尾清梦，只不过因为异色的第七尾，被天道视为不详，逼着狐族将他驱逐，在他落魄时恰巧同病相怜，便也一起出力准备对付天道，你若是觉得此事危险，今日这些就当我没有说过。”
临渊话已至此，心中既期待他会同意，却又害怕他答应，纠结的心思一眼便被羡鱼看透了。
羡鱼倒是想要拒绝，可如今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倒也是高兴临渊的这份坦诚，让他少了许多的顾虑。
“等我处理好栀子的事情，之后再给你个答复吧！”
临渊定定的看向他，随即便朝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其实有时临渊觉得自己还是挺自私的，若是羡鱼不同意，一旦他离开，心魔来到下界时，没有一处能逃得过毒手，即便是羡鱼那时已然成了一方大妖，就他这般的心性，根本不是狠毒之人的对手，到那时无论是花妖界亦或是人间，乃至其他下界的妖族，都将只有毁灭一个结局。
临渊实在不想看到那样的画面，是以即便再难，他都要尽全力阻止天道继续为所欲为。
而羡鱼，相遇虽是意外，却因着逆鳞让他不得不选择同行。
临渊还在盯着羡鱼的背影沉思，却只见他越走越远，便也突然之间回神快步跟了上去。
远远的便看到月夕在逗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到走近才发现原本那处的栀子花已然不见了踪影，临渊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东西，该不会就是那株栀子花吧！”
月夕总算是在他脸上见到了另外的表情，十分确定的点了点头。
“方才本以为它化形无望了，我便试着用小葫芦靠近它，想要将它其中的那些魔气尽数吸出，却不成想竟反被它吸去了另外的魔气和灵气，片刻后就成这样了！”
月夕也很不解，就算是身在伏妖司内，听了那么多叔伯师兄师姐讲过妖，可这般的她倒真是头一回碰见。
羡鱼将月夕拉到一旁，这时躲在不远处的精灵也都齐齐的聚在羡鱼和临渊身边，皆是好奇的看向黑乎乎的球。
“哥哥，这是什么？栀子怎么跟我们不一样？”
羡鱼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依旧静静的盯着栀子的方向。
临渊却在一旁突然建议道“若是灵气不足化形会很慢，不然我们帮它一下？”
如此说辞，就好像方才那个说着栀子危险的家伙是另一个人一般。
羡鱼明白他的考虑，精灵刚化形时很脆弱，若是真的不是同类，那时再处置便是，是以也没再多想，伸手施法便将附近的灵气聚集于栀子所在。
很快便见到了栀子的真身。
只是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临渊和栀子之间来回的晃。
一向心直口快的月夕更是没忍住直接骂了一句，随即便说道“这也太像吧，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羡鱼点头，对月夕这话深表赞同。
精灵们更是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临渊总算是回了神。
随即众人只听到临渊大喊一声后，便开始疯狂解释“与我无关，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是临渊矫情，实在是有一个与他长相一样的心魔，已经够让他心烦意乱，如今一个刚刚化形的精灵，虽然已经确认她并无威胁，可就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临渊真是无语望天。
“看来，在她化形之前你来看过她许多次啊！”不然她怎么会在潜意识里选了这么一张脸。
临渊无言以对，便也只能接受了现实，却还是威胁着栀子不要乱跑，好好待在花妖界，若将来有机会化成人形，便将这张与他别无二致的脸忘掉。
栀子奶声奶气的看向面前的临渊，眼中的喜欢快要淹死他，只是开口一声“爹”，便也让其他人纷纷大笑出声。
临渊认命的苦笑，却并不知道，这个被他嫌弃许久的小东西，将来的某一日，却在关键时刻用她的命换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