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刘府。
龙骁霄和冷凌都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
冷凌架着龙骁霄翻进院内,这个季节的盛京入夜还是很凉的。
守卫三三两两的也都不愿动弹,龙骁霄由冷凌带着,手脚利落的从院内暗处向主人房间摸去。
刘忠虽然有两房姨太,但是他基本都是自己睡在卧房,很少与姨太们相处,这倒是有点奇怪。
两人绕开门外打盹的丫头,从窗户悄然进了房内。
房内是安神香的味道还未散尽,看来刘忠素来心事重重,平日里要依赖安神香才能睡得着。
冷凌在门旁把守以防有变,龙骁霄则蹑手蹑脚的踱向了刘忠的床边。
看着自己的影子投在刘忠的床上,一点点越来越大,龙骁霄心下也是紧张起来,感觉好像动作都放慢了,所有感官也变得异常敏锐起来。
她从怀中迷药将人迷晕,再掏出瓷瓶,将一只极小的蛊虫引诱出来,手拿着慢慢靠近刘忠的脸,将虫贴在刘忠耳边。
那黄色的蛊虫好似感受到了刘忠的体温般,向内爬了进去。
一瞬间刘忠好似极轻的打了一个激灵,好像又没动,只动了动头接着睡了。
大功告成,龙骁霄暗自吐了一口气,又慢慢的挪到了窗边,冷凌见她事情办完,带着她悄然翻出窗户,一进一出不消片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无人知道。
两人沿着院内的阴影向外走出,忽然龙骁霄瞥见了一个屋子。
屋子在内院的东南,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屋子外面虽是杂草丛生,但屋门却紧锁,龙骁霄挑眉。
若是不常来的废弃屋子该不会紧锁才是,有什么蹊跷?
想着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龙骁霄忽然就没来由的,很想去那间屋子看看,而且这个念想还愈来愈强烈,很快到了难以压制的地步。
她伸手拽住了冷凌,指了指那间不起眼的小屋子,冷凌挑眉,似是在询问。
龙骁霄确定的点了点头,既然来了,一些与刘忠相关的秘密,知道了也对自己有益,两人向那屋子走去。
寂静的夜里轻轻的“咔”一声后。
门上的锁便被冷凌用灵力轻易捏碎,两人闪身进去。
屋内就是一个简单的书房,似是有年头没来过人了,桌上书架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月光从窗户透进屋内, 再被满屋飘洒的灰尘反射,好像整个屋子都被一种灰白色笼罩,压抑又凄凉。
抬眼看去一切都平平常常,房内布置好像就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书房而已。
龙骁霄踱步迈入,细细的打量着每一处细节,心下琢磨,若是卧房废弃倒可以理解,以前住在这里的人过世了离开了,后人不愿再踏足,以免触动伤心事云云。
但是书房废弃或是锁上是为何?很难有一个平常的理由说得通。
正想着,她看到书架上一本旧书,书下面的灰尘好像与其他书下的不同,颜色更浅,应该是一段时间之前有人将这本书挪动了位置,将原有的灰尘蹭掉后再落的。
这本书有什么不同吗?
龙骁霄伸手将书取了下来,就着月光粗略翻看几页,乍看下就是一本厚重的普通古籍。
她向后翻却发现了玄机,书的中间部分,被人用锋利的刀割了一个长方的框,中间的纸被割了下去,留下一个方形的洞,这样一来在书内藏什么东西,就不会因为书鼓起来而被人发现。
而此时,这个洞内什么都没有。
想来上次有人挪动这本书就是将它取了出去,会是什么呢?龙骁霄呆愣着琢磨。
夜晚月光晦暗不明,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好像都能确实的看到。
龙骁霄忽然心念一闪,她将有方洞的纸都翻过去,将方洞下一张完整的纸漏出来,再举高书本平视。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依稀看到了一点印痕,像是之前藏着的东西在书内夹着,久而久之留下的浅浅痕迹。
龙骁霄摸了一把地上厚厚的灰尘轻轻的抹了上去,反复调整书的角度,终于就着惨淡的月光,她依稀看清了几个字:
丹书铁券
嘶……
龙骁霄莫名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丹书铁券她知道,俗称也叫免死金牌。
这东西龙夏国历代都没有,是利鹰国的早年间有的,她还小的时候听大人聊过。
这么久都没有再听到了,这刘忠是什么来路,竟然会有利鹰国皇室给的丹书铁券?一瞬间她脑中一团乱麻,仿佛思绪都打结了。
“怎么了?”冷凌见她举着书本迟迟未动以为有异,走过来以口型问道。
龙骁霄摇了摇头,将书合上放于原处,再细细的看了一圈屋内,发现没有什么不妥了,才与冷凌偷偷闪出房间。
一路上冷凌在前面走,她在身后快步跟着,心思却又飘回了那丹书铁券上。
如果说这刘忠是利鹰国的细作,那他也应该是在盛京皇室府内做事才对。
自己父亲早早就归隐边郡,更没有强权夺位之心,这刘忠为何会耗费多年取得父亲信任后,坐到了龙义王府的管事之位呢?
这于理不合啊,想起自己一家几乎被灭门的那一天,龙骁霄越发觉得这件事背后隐藏了巨大的谜团,而自己好像只是得了一整张拼图的一块角落而已。
这种急切与焦急让她心乱如麻,但又无可奈何。
忽然撞上冷凌的后背,龙骁霄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正欲问他怎么了,龙骁霄看到冷凌冷眼盯着前方的假山,甚至额上冒出了冷汗,她诧异的挑眉。
“这里被人下了阵。”冷凌轻声言道。
阵?
龙骁霄一下没反应过来,片刻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还在想这刘府既然有丹书铁券,想来不是一般的背景,怎这般轻易进出。
看来是在这等着呢,可见下阵之人心机颇深,让人轻易进来以为没什么麻烦,事情得手后,放松心情准备出去时,才是最容易中招的,这一招有来无回真是好手段,连自己也被算计了进去。
“可有办法?”龙骁霄冷脸问。
“无法,只能硬闯,见招拆招。”
冷凌对阵法并不了解,此时他的声音依旧平淡的让人觉得,好像不是他要经历生死一般。
“……”
龙骁霄扶额,要不是时机不允许,她真想问问自己这冷面护卫。
天下间有什么事能打破这他张冰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