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这几天一直在找工作。
她和妈妈都不打算再回北砂岛了。
为了能在京市生存下去,她必须要工作。
可是她才20岁,也没有文凭。
安婳当年虽然考上了高中,但是如果上高中就要交学费,还要去大陆住校,没办法干安旺家里的活了。
安旺就没再让她上学。
安婳都是在家自学的高中课程。
她没有过任何工作经验,从小的艰苦生活她甚至智能手机都没用过。
现在和妈妈所有的钱加在一起只剩1200多元了。
她只能试着出去找工作。
找了两天,稍微正规一点的工作根本不要她。
哪怕是去做保洁,保姆,家政公司都嫌弃她没经验。
安婳去了公寓不远处的菜市场。
好不容易有个大叔肯请她,让她帮着卖水果,工资每月3000。
安婳很开心的跟海蓝分享,说是坐公交车才3站地,路途不远,每周工作六天,早上7点到晚上8点。
虽然工作时间有点久,但是每天忙的时间就一会儿,母女俩觉得这工作尚可。
安婳应聘之后第二天便充满干劲的去了大叔那里。
试用了一天,她卖出了不少水果。
很多顾客都是冲着小姑娘漂亮嘴甜才过去买。
在晚上临下班的时候,大叔还给她装了不少水果。
说是让安婳拿回去吃,并且每天都可以带一些卖不掉的回去。
安婳很高兴,以为这份工作稳了,而且往后和妈妈的水果都有着落了。
那大叔却在递袋子的时候,摸了一下安婳的手。
她吓得把水果都砸到了大叔身上,连忙跑出了菜市场,冲上了公交车。
于是她一分钱没赚到,还在寒风里吹了一整天,当天晚上就头疼难忍,浑身酸痛。
安婳的月子没坐好,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谓是不堪一击,哪里见风哪里疼,也不能受累。
恋家公寓出租屋中,狗剩躺在床上吃脚,眼睛睁的大大的,乖乖巧巧一点不闹。
安婳眉目紧蹙,她盖着厚厚的被子,被窝里还塞了个两暖水袋,却还是觉得骨头缝里凉嗖嗖的,头痛欲裂。
海蓝一直坐在旁边帮女儿按太阳穴。
她很心疼,泪珠滴在了女儿的额头上。
“小婳,是妈没用,妈没有照顾好你……更是因为妈的软弱无能,害得你学都上不成了……”
当年安林去世,母女俩失了庇护,被大伯一家虐待。
安婳提出想和妈妈离开北砂岛,去大陆,找一个小城市重新开始。
可是海蓝不同意,说是不想离开和丈夫生活的地方。
但即便母亲这样说,安婳也明白母亲一定是因为某些事,对外界很恐惧,才不想去面对。
安婳知道母亲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她不太会做家务,但是会雕刻,且技术精湛绝伦。
自己也是从小在母亲的教导下,在岛上找一些小珍珠来练习雕刻。
母亲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却掉在了海里,还不愿意提起过去。
除了爸爸和自己她从不对外人透露她的雕刻技艺。
安婳知道母亲一定有她不能释怀的苦衷。
所以她没有再强迫妈妈出岛,只能一直忍气吞声的受大伯一家压迫。
好在当时岛上也有少数善良的村民,宋绵一家就是,所以日子还挨得下去。
可是自从傅承胤那件事之后,母女俩的日子越来越艰难。
安婳怀着孕,还要被大伯大娘指使着干活。
甚至还带着几个村民,在她坐月子的时候把她家窗子给砸了个大洞。
寒风从破洞中灌入了房屋,本就冰冷的屋子更是冷风嗖嗖,安婳这才落下了病。
安婳本来有个青梅竹马的哥哥,他考上了京市一所全国最好的大学。
两人已经确认过关系,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一步。
后来安婳被陷害怀孕,两人也因此而分手了。
经历了这么多,海蓝才醒悟过来,知道自己的软弱和逃避真的把女儿给害了,就应该听女儿的早些离开。
“妈,您别这么说,今天是我自己没有注意,没有保护好自己吹到了风,以后我不找这种工作了,找环境好一些的,咱们的日子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第二天一早,安婳趁着妈妈去卫生间,偷偷的揣上了百余件珍珠小雕件在包里。
那是她从小到大做的微型雕刻练习作品,从中挑出了120件满意的精品,被她瞒着妈妈从岛上带了出来。
珍珠都是小时候在出海回来的渔民船上搜集来的,都是渔民丢掉的很丑陋的畸形且有瑕疵的珍珠。
被安婳巧雕成了一件件精美的小工艺品。
安婳曾经也提出过想用这些小雕件去卖钱,可是被海蓝否决了。
说是不许她将这些东西卖掉,更是不能被外人知道她有这个本事。
也说珍珠雕件根本不值钱。
可是安婳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
找了几天的工作一点头绪都没有。
狗剩还要吃奶粉,欠着宋绵的房租不能一直不给,一家人更是不能坐吃山空。
她便想着拿着这些小雕件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老板会收。
每粒10块的话,她有120粒,可以卖1200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