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晚喝完药,陈花跟姜举肚泄终于停住。
可两人到底伤到元气,第二天,姜举实在爬不起来,只好让姜大石去给私塾告假。
陈花整个人跟骨头散架一样,又疼又麻,大清早就把姜栖悦跟姜峰骂起来,赶两人去干活。
姜栖悦肚子饿得不行,溜去厨房拿了两个冷馒头,趁姜峰拿着砍柴刀挪出院子,悄悄往他怀里塞了一个。
姜峰皱眉躲过,不明白她又想搞什么鬼,浑身写满忌惮厌恶。
姜栖悦递馒头的手一顿,抬眼往他头顶望了一眼,顿时花容失色。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她明明是在讨好他,他的恶意值怎么又涨了5个点!!
昨晚不还是9986吗?
怎么一下变成9991了!
这样下去,她还活得过今天?
昨晚002下线时告诉她,它已开启反派恶意值公示。
只要她想,只需心里默念一声,就可以看见姜峰头顶的反派恶意值。
刚给他递馒头他不接,姜栖悦就说看看他恶意值有无波动。
没想到,一上来就给她这么个大‘惊喜’。
姜栖悦满心绝望,握着馒头,眼泪汪汪看着姜峰。
“哥,你讨厌我什么?我改还不行吗?”
再这样下去,她就见不到明天太阳了。
反派大哥,能不能高抬贵脑,别用恨意杀死她!
她还想回家呢。。
看她说哭就哭,姜峰用看疯子一眼扫她一眼,握着砍柴刀的手紧了紧。
想用食物引诱他?
等他收下,再喊陈花出来责打他,果然姜栖悦心肠歹毒一如既往。
两人站在院门口僵硬对视,接着在姜栖悦睚眦欲裂的目光下,姜峰头顶的恶意值嗖的又涨3点,她人当场麻了。
9994!
已经9994了!
姜栖悦心口像破了个大洞,冷风穿过,哇凉哇凉。
生怕一个不对付,眼前这小反派又开始胡乱记恨她,姜栖悦不敢再看姜峰,把馒头塞到他怀里就跑。
“哥,这馒头你先藏着,砍柴饿了吃,我先去摘菜。”
姜峰被她塞馒头的力道带得晃了晃,握住木棍才稳住身形,望着姜栖悦慌乱背影,陈花咒骂声在身后骤然响起:
“小贱蹄子,大清早跑那么快做什么,见鬼了呀!”
姜峰下意识把馒头往怀中深处放了放,站在原地没动。
陈花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姜峰几眼,看着他脸上於痕,眯着眼开骂:
“站在这儿挺尸啊,还不快滚去砍柴。
下午要是没二十个铜板,别想回家睡觉!”
姜峰没有回应,提着砍柴刀缓缓往山林方向走。
望了眼他断腿,陈花扯着脸皮冷笑一声,三角眼更显刻薄。
就算是姜大石亲儿子又怎样,还不是任她呼喝打骂。
等这小杂种长大一点,她就让姜大石把他卖给城里富户老爷当下人,还能得十两银子,给举儿留着娶媳妇,
以后,看他还怎么在自己眼前蹦跶。
心满意足盘算着,陈花扭着粗胯钻进厨房煮早饭。
姜栖悦摘完青菜跑回来,陈花刚把面下到锅里。
“怎么现在才回来?等会面都坨了,快点洗菜,等会饿到举儿,老娘打死你。”
用力点三四下姜栖悦额头,陈花骂骂咧咧开始拿碗。
姜栖悦没吭声,撇下几张青翠菜叶放到木盆里,从大缸里舀几瓢清水,蹲下身开始洗菜。
灶台上有三个空碗,陈花把煎好的两个鸡蛋放到其中两个空碗里,接着往两个碗里舀了小勺猪油。
另一个空碗,什么都没有。
姜栖悦一看就知道空碗是自己的,也没抱怨,把洗好的青菜放到大铁锅里。
陈花挑好面,看姜栖悦连放两把青菜,又开始骂人:
“懒鬼一个,放那么多菜做什么,当心吃多撑死你。”
姜栖悦望了眼只有小半碗面条的白碗,抬眼道:
“娘,我的面太少了不够吃。”
陈花火冒三丈:“你是猪吗?要吃那么多!”
姜栖悦知道陈花德性,也不上赶着触霉头,只道:“等会我还要洗一家人衣服,吃少了力气不够,怕洗不干净。”
陈花黑下脸抬起鼻孔冷哼一声,到底没再骂人。
等她端着猪油鸡蛋面走出厨房,姜栖悦瞅着清汤寡水的面条,飞快往锅里扔了几把菜。
稍微烫一下,就捞起来放到刚洗的破烂小碗里。
看着自己碗里半拉面条,姜栖悦忍痛拨一半到小碗里。
伸出头往厨房外看几眼,确定陈花跟姜举没出来,她端着小碗飞快跑进姜峰房间。
家里碗筷粮食陈花都有数,基本每天都要清点一遍。
只有这个破碗,放在角落,陈花不每天看,因此悄悄留给姜峰的面条,用这个碗装最安全。
害怕陈花经过发现面碗,姜栖悦把破碗往床头里藏了藏。
跑出门外确定透过窗户看不见东西,才放心回厨房吃东西。
吃完面,陈花就安排姜栖悦洗碗,让她洗完碗,再去河边洗衣服。
姜栖悦没有躲懒,踮着脚,收拾好灶台,端着脏衣服往河边走。
姜家住的杏花村,离城里较近,一条护城河穿过城镇,也护住杏花村整年庄稼收成。
平日,除去上流接挑日常用水,杏花村村民浆洗衣物,也都在这条河下流。
姜栖悦抱着木盆一路走过,村子里好几个大娘都跟她打招呼。
看她小小一个人,端着比自己腰都粗的木盆,纷纷露出不忍。
“姜小二,你娘又让你来洗衣服了?
她怎么不自己来?”
有个大娘看不下去,多嘴问了一句。
姜栖悦把装满衣服的木盆放到几人尾下,仰起头擦把汗,腼腆道:
“大娘好,昨晚我娘病了,身体不舒服,就让我来洗。
没关系的,这点衣服我很快就能洗完。”
从原主记忆来看,村里这些人,还不知道原主对姜峰做过的那些过分事。
以为她跟姜峰一样,都是被陈花跟姜大石磋磨的可怜孩子。
所以,每次见着原主做事,都会善心问一问。
姜栖悦知道她们是同情自己,跟几人说两句闲话就开始低头洗衣服。
人小吃力,姜大石跟陈花的衣服泥沟脏污又多,在河边待大半天,才把衣服洗完。
等姜栖悦端着湿衣服回到姜家,发现陈花跟姜举早就吃完午饭。
脏碗跟锅都没洗刷,看样子就等她回家收拾。
累了一上午,连口饭都吃不上,姜栖悦把木盆一扔,衣服都没晾,先给自己做吃的。
陈花在屋里躺着,隔着烂窗户瞅见姜栖悦身影,骂了一声饿死鬼,翻个身继续睡觉。
姜峰腿刚接好,走路都不方便,更遑论砍柴做事。
好不容易走到山林中,断腿处传来的疼痛就让姜峰后背出了一层汗。
抬手擦去额上汗渍,姜峰望着天边朝阳初升的云霞,举刀开始砍干柴。
断腿伤拖慢姜峰速度,哪怕一秒未停,日上中天,他才砍好两捆柴。
一捆柴五个铜板,两捆柴也才十个铜板,距离陈花说的二十个铜板,还差十个。
姜峰皱紧眉头,浑身大汗淋漓,腿部传来阵阵麻痛,让他砍柴的动作愈加迟缓。
咬牙捆好第三捆柴,姜峰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想起早上姜栖悦塞给他的馒头,姜峰放下柴刀犹豫片刻,最终伸手从怀里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