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玉佩压在手掌下，扭过头去反驳：“你少来，我不过是瞧瞧这玉的成色，看能否卖个好价钱。”
“这可是三皇子殿下的一片心意，小姐居然舍得卖？奴婢都要替殿下鸣不平了。”
我听闻盈秋的话，不禁羞红了脸。
什么一片心意，尽是胡说。
这天后，爹爹开始有意无意地带我去参加各个府邸的宴会。
他说：“那陈家的小公子不错，饱读诗书，一表人才。”
我瞧那陈小公子说话行事一板一眼，和小老头似的。
“陈家的你瞧不上，那荣国公的小孙子仪表堂堂，小小年纪便经营着上百家铺子。”
我嫌他油嘴滑舌，好好的一个人，怎跟在油缸里泡过似的。
……
爹爹无奈，他冷着脸问我：“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我转移话题，像幼时那般扯着爹爹的袖子撒娇：“怎得，爹爹就这么想把我嫁出去吗？”
我也不知自己喜欢什么样的。
只是那日在湖边的惊鸿一瞥，实在叫我难以忘怀。
“你呀。”
爹爹点点我的鼻子，他自然看出我的心事：“皇家并非是个好去处，你可知三皇子自幼无母？”
“一个没有母妃的皇子，能够平安无事的长大，他的城府与手段，你是驾驭不住的。”
我被戳穿心事，一脸窘迫，只红着脸反驳：“我当然不想嫁皇家人，只是……”
“爹爹明白，如若三皇子只想做个闲散王爷，未尝不是个好去处，可他有意卷入朝堂纷争中。”
“三皇子不是这样的人。”
爹爹重重放下手中的茶盏，茶水溅了一桌子。
“你只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又如何得知他是怎样的人？”
我张张嘴，最终难过的垂下头。
我想要证明三皇子不是这样的人，可我拿不出证据。
就连他与我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充满目的性的，更让我无从反驳。
7
或许是揪出官员贪腐的事，爹爹立了大功，只是他再无可封，不知为何，皇帝突然想到了我。
我被破例封为乡郡，除了每月能领银子，还额外享有食邑，皇帝给足了爹爹的面子。
前来宣旨的不是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而是萧云落。
一身墨色官服，被他穿的风流倜傥，举手投足之间都有股潇洒的模样。
“玖玖，恭喜。”
他将圣旨交给我后，冲我拱手道喜。
我被他热烈、直白的眼神，盯得脸颊发热。
爹爹注意到我俩的互动，他认命似的长叹一口气。
“傅大人，我是真心心悦玖玖的，还望大人成全。”
“罢了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也管不着。”
爹爹没有给萧云落面子，他转身走进屋门，不再理会我们。
萧云落的呼吸缓缓加重，他的手轻轻抚在我的手上。
“玖玖，信我，我去找表姑母向你提亲。”
表姑母就是曾经为我与萧云落搭线的长公主。
想到这里，我心生冷意，缓缓抽回我的手：“若三皇子殿下看重的是我爹爹，就不必刻意讨好我了。”
“玖玖，你怎就不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那日的惊鸿一瞥，足够叫我难以忘怀。”
“你可知，我志不在此，如果可以，我只想做个闲云野鹤的王爷。”
萧云落满脸着急，他眼神中的认真叫我心悸。
他身上腊梅花的香气让我头晕目眩，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但我想，这可能就是《诗经》中所说的那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吧。
他心悦我，我想我也是心悦他的。
在萧云落走后，爹爹沉默良久，才悠悠开口：“玖玖，感情的事，爹爹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