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车夫脚力们,将剩下的十几车货物卸下,按杨平的交代,搬入到一个个房间当中。
离开这两天,杨平和刘翠蓉,不仅忙着奔波买牛买田这事,所需的各种家具也都置办了一遍。
房间里,不再空空荡荡,床铺、桌椅齐全。
八户佃农,已经把秦峰的话当做圣旨来办。
秦峰只是交代明天抽人上门做家丁,尽管需要人手春耕,搬运那些货物。下午的时候,人便找上门来。
八户佃农,每户都抽了一个青壮劳力。
其中一户因为家中长子只有十多岁,是当家人自己过来。
他一上门做家丁,等于家中将没有成年男性劳力,只能靠妇孺耕田种地。
好在家中有耕牛,倒也不至于忙不过来。
除了八名家丁,丫鬟、婆子也是超额完成,八户人家硬是来了五个小丫头,四个身体还算不错的妇人。
总共五十三口人,家丁、丫鬟就来了十三口。
秦峰全都收下,让杨平、刘翠蓉给他们安排住处,分派职责。
工钱方面,他已经摸清系统套路,并未增加。
而是按照市价,一签就是二十年的卖身契。包吃包住,家丁每月一百文,妇人每月五十文,丫鬟三十文。
至于福利,规矩和职责还没完全定下来,他则暂时没有公布。
直到下午,才把事情处理完,一家五口齐聚秦峰的房间。
杨心巧翘着屁股,趴在秦峰的床上玩着七巧板,四人则在书桌前坐下。
“少爷,咱家是不是该买些地,扩建宅子了?”
杨时达颇为兴奋。
虽落魄逃回祖地,但靠着那位世外高人的资助,秦家已经明显有复兴之象。
尽管来时的途中,陛下已经传下口谕,三五年就会为秦峰平反。
秦峰届时还是会回去皇城发展。
可毕竟还有三五年光景,杨时达还是觉得有必要扩建老宅,再多购些田地。
也算为秦峰的子嗣后人多留一条后路。
“扩建?”
秦峰点了点头:“是要扩建一下宅子。”
他原本打算买块空地重建。
秦家庄内,纵使中央区域,宅地的价格也就和田地差不多。真正费钱的,是人工、木材、石料。
扩建的话,需要买下周边人家的宅子才行,代价更大也更麻烦。
不过,杨时达舍不得荒弃祖宅,提出扩建,他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反对。
稍稍盘算,他起身来到角落,把一口大木箱给拉了过来。
拿出钥匙,将木箱的铜锁打开。
掀开箱盖,里面,是一叠叠整齐摆放的银票。
“这么多银子?”
杨平忍不住惊呼。
“总共是九万两银票,都是师父他老人家送的,你待会儿搬去自己房间。”
秦峰笑道。
“少爷,您问问恩人的名讳,我好给他立个长生牌位,日日为他焚香祈福。”
杨时达忍不住开口。
这位世外高人,对秦家绝对有着再造之恩。
“不用,师父他老人家不在意这些东西。”
秦峰摆了摆手,切入正题道:“今天开始,杨平你就是秦家大管家。秦府内外,所有人事都由你安排。”
杨平兴奋点头。
秦峰又看向刘翠蓉:“大嫂主管钱财,眼下还没请到账房,记账算账也得暂时兼着。”
“好!”
刘翠蓉也没客气,秦峰暂无妻妾,秦府没有主母,钱财由她暂时掌管并无不妥。
见杨时达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秦峰哭笑不得道:“杨伯一把年纪了,安心在秦府做二老太爷。”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只是一个老仆。除了老爷,秦府谁都没资格被称老太爷。”
杨时达连连摆手,态度坚决:“少爷要是嫌弃我没什么用,我就养养花,种几分菜地。”
“行!”
秦峰也没再坚持下去,杨时达操劳了一辈子,短时间内未必能适应富贵生活,先找点事做也不至于太无聊。
他继续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们的工钱俸禄,按管家来算。但额外,再加一份二房的份例。”
“那不行,这么做,以后容易受人诟病。”
刘翠蓉率先提出反对。
各房份例,大多是家族前一年的收益,提取一部分作为分红,给各房做每月的开销用度。
眼下还不算什么,等秦峰家业更大,又有妻妾子嗣。纵使秦峰初心如故,妻妾子嗣也会为此不满,暗生矛盾。
“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秦峰没去争论,岔开话题道:“回头,你们按世袭勋贵的规格,制定一份规矩章程,明天公布出去。”
“休假的话,每月从一天,改成十天。再以春寒末梢,添置衣物的名义,每人额外发一个月工钱的赏银。”
“郭堂主也包括在内?”
杨平忍不住问了一句,一众家丁、丫鬟,一个月工钱加起来也没多少。
郭振雄,可是一月一千两的俸禄。
“你记住,郭振雄现在是我们秦府仅有的一位先天境高手,关系到我们一家老小的安危。”
秦峰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在他身上,花再多的银子都是值得。”
杨平重重点头。
“再来,就是买地扩建老宅。”
秦峰进入到下一个议题:“这事,大嫂定夺规划,让杨平出面安排给郭堂主的弟子江明去办。带上几个家丁一起去,交代这些家丁跟着江明多学多看。三倍、五倍或者十倍价钱都不算什么,老宅周边三十亩,都买下来。”
“再来,就是买田地的事情。大嫂准备好银票,我反正闲着,明天亲自跑一趟。”
这两天,杨平和刘翠蓉跑了不少有地的人家,已经谈妥了二十多亩,银子也都付过,只等秦峰去更换地契。
秦峰觉得太慢了点。
眼下手头充裕,银子已经滚起来,完全可以大手笔买进,让雪球滚得更大。
再聊了一阵子闲事,众人才离开房间,各忙各事。
……
暖阳西下,映红了天边的晚霞。
尽管消息传播速度极慢,庄南的官道上,依旧人山人海,围满了闻讯而来的庄民。
一个个,都是交头接耳,眼中满是羡慕和嫉妒。
堆积如山的衣物、猪肉、干菜旁,守着老妇和幼童。
她们的目光,警惕中又带着自豪,盯着周围的庄民,又忍不住看看四周的货物,咧嘴乐开了花。
远处,有各家的男人,疾步而来。
一个个,都是赤身上阵。
虽然汗水淋漓,气喘吁吁,宛若从水塘中爬出来,却都是精神奕奕,脚下生风。
围观的庄民,都能从他们的身上,看到越活越有盼头的滋味。
愈发猫抓挠心,羡慕和嫉妒到双眼冒着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