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张帅正想说些感谢的话语，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重金酬谢！”
陶蛮蛮也不恼，只笑盈盈地看着他，提醒一句。
“啊，对对对，奖金，抱歉抱歉，脑子一下没转过来。”
张帅恍然大悟，笑着道：
“你放心，我这就报告领导，给你申请十万奖金。”
这个数目是常规操作了。
“十万？”
陶蛮蛮不知道行规，只是下意识挑了下眉头。
张帅却以为她嫌少，神情变得小心翼翼：
“觉得少了吗？那我再多申请点，十……五万，可以吗？”
要是领导不同意，他就只能自掏腰包了。
陶蛮蛮一听，漆黑的眼珠滴溜一转，故作深沉地嗯了一声。
“行吧。”
那语气要多勉强就有多勉强。
张帅松了一口气，承诺三天后转账给她，两人又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将陶蛮蛮送出了警局。
关于高强的犯罪事实，警方下午时就作出了正式通报，一时间，全网震惊不已。
尤其是那些经常在他包子店买肉包子的顾客，纷纷在家抱着马桶呕吐不止，看到肉就恶心作呕，连续几天下来，男女老少，个个吐到脱水，进医院挂水。
更有不少人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自此之后再也没吃过肉。
一些稍有不如意，就喜欢打老婆孩子的男人，也不禁心惊胆战。
晚上彻夜不眠，生怕老婆孩子趁自己睡熟了，心一狠就把自己给嘎了。
还有些长期生活在家庭暴力环境下的可怜女人，也终于硬气了一回。
一时间，警局收到的家暴案件每日剧增，因高强事件影响，对家暴案件的处理也更加高度重视起来。
至于高强，自然在不久之后，得到了他应得的下场，被判死刑。
*
陶蛮蛮自然没心思关注这些，只因下午时，虎鱼平台的某个小头目亲自给她打了电话，礼貌且客气地表达了歉意后，又告知，她的账号已经正式解封了，直播间所有打赏都可以正常提现。
最后，还问她要不要成为平台签约主播，不仅可以享受专属流量扶持，打赏分成还可以跟平台三七分。
陶蛮蛮听得有些懵了，她还以为网友送的礼物都是属于自己的，哪想到自己只能拿到一半呢。
教自己直播的人可没说是这样的啊。
依她霸道的性子，自然是不依的，当即就冷声道：
“签合同可以，不过，直播间所有打赏都要归我。”
那小头目本是看她直播间热度起来了，觉得有火的苗头，这才主动打电话来示好，不想，她却狮子大开口。
脸上顿时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嘴里敷衍几句便挂了电话。
就这样，签约的事不了了之。
她打开直播间后台，看到礼物打赏总额四万一，可提现金额两万，果然是被平台吞了一半。
顿时又气又心疼，但暂时又想不到其他办法来解决，总不能逼着平台把钱吐出来吧。
一直到晚上开播，她都还在琢磨这事，脸上的神情也是冷冷淡淡的。
卡着点冲进她直播间的四、五百号网友们，见她面色明显有异，都关心问了起来。
陶蛮蛮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困扰：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们的打赏不被平台分走一半呢？”
突然听到这话，众网友们都有些错愕，他们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胆小鬼：呃……这个好像是行规吧，每个直播平台都那鸟样。】
【星星爱月亮：是啊，平台都是巨坑的，除非你是头部主播喽，跟他们签专属合同，他们才会给优待，意思意思收一点分成咯。】
【贼坏：嘿嘿嘿……要是陶仙人不想给平台分钱的话，那我们就把卦金私下转给你吧，至于想另外打赏的，也都折现发给你啊，不给平台赚一分钱的机会，只要大家自觉遵守就行了。】
【小样儿看招：哈哈哈……楼上这个主意妙！一招釜底抽薪，让平台没钱可分。】
【我是财务：主播把银行账号或VX号挂在主页上，我们自觉转账。】
陶蛮蛮眸光微闪，语气轻快：“那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考虑到今晚有两卦是昨晚未算的，卦金还是随意吧，私下转给我就行。”
“好了，那现在就开始连线吧，小爷我是富二代和星星爱月亮在吗？你们谁先来？”
烦心事解决，陶蛮蛮也不耽误大家时间，一边说着，一边在主页资料上加上了自己银行卡号。
只见她话音刚落，屏幕上便提示星星爱月亮的连线申请。
她利落地通过后，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面容清秀的女生便出现在屏幕右方，身后的背景像是在一间狭窄的房间里。
【哇！小姐姐很漂亮嘛，我猜她是想算姻缘或事业了。】
【这还用你说，想都想得到。】
【感觉这美女很紧张啊，还有点害怕的样子，看着就是很有故事的人。】
“陶……仙人，我叫张蓉。”
张蓉想到即将要问出口的话，心脏砰砰乱跳，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得紧紧的。
“小蓉，你想算什么？”
陶蛮蛮早在张蓉露脸的第一时间，就扫了几眼她的面相，大致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我……我想找人。”
话一出口，张蓉睫毛微颤，只觉压抑在心中多年的情绪终于泄了一道口子，连带声音都有些发颤。
【呃……美女要找人，可以去发寻人启事，找警察叔叔。】
【啊，这不是算命直播间吗？我新来的，没走错地儿吧？】
【没走错，兄弟，找人嘛，陶仙人最拿手了，知道今天炸裂全网的变态杀人男吗？就是陶仙人把他找出来的，耐心看下去吧。】
【尊嘟假嘟？真这么牛掰？】
【华夏人不骗华夏人！兄弟，信我！】
“是你弟弟吗？”
乍然听到这话，张蓉心口一跳，猛地抬眼。
对上陶蛮蛮那双仿若洞察一切的黑瞳时，她又似松了口气般，苦笑着点头。
“是的，是我弟弟，他在四岁时走丢了，十六年了，至今都没找到。”
“这些年，我父母什么寻人办法都用了，家里的积蓄也因为找我弟被花光了，我跟我爸几乎每个月都要跑一趟警局打听消息，但每次都失望地回家。”
“我妈自从我弟丢了后，整个人也跟丢了魂一样，精神恍惚，整宿的不睡觉，就坐在我弟房间，抱着他衣服哭个不停。"
“本以为时间久了，她会慢慢恢复过来，哪知道情况越来越严重，看到跟我弟同龄的孩子，还会……还会产生幻觉，冲上去就紧紧抱着不放手，嘴里还一直哭喊着我弟的名字。”
“现在，我妈……患了重度抑郁，才五十岁就有了轻微的老年痴呆，趁我和我爸不在家时，几次……想自杀……”
说到这时，张蓉嗓子一紧，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
【别哭，别哭啊，小姐姐，陶仙人一定会帮你找到弟弟的。】
【可是，美女的弟弟是十六年前走丢的啊，不是十六天前，而且当时还那么小，虽然很不想说，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有没有可能……已经早就不在了。】
【楼上的，不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但也有可能是被哪个好心人带回家收养了啊。】
【唉，我也是做妈的，每次一看到有孩子走丢的新闻，心里都特别难受，这么多年，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熬过来的。】
【真是造孽啊！你弟才四岁啊，而且竟然是走丢的，你父母怎么没看紧他啊？我们家孩子带出门，全家人都是一秒不敢走神的，把他盯得紧紧的。】
【我也觉得，虽然很同情你们一家人，但想到你弟可能是你父母粗心大意弄丢的，也只能说是因果孽债，如果你父母平时照顾孩子细心点，也不会痛苦这么多年了。】
张蓉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擦干眼泪之际，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弹幕，心尖猛地一颤，脸色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