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川一路跟着系统的导航前进。
越往东郊靠近，伥尸数目越多。
密密麻麻像是朝圣者，统一向着梦想中的神国前行。
好在林言川一路有犬群护送，倒是没有伥尸能够近身。
贪狼也仗着身边都是食物，能够随时补充灵异值，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增殖】天赋接连发动！
分身数量已经从一开始的十几只，变到现在的数百只之多。
不过分身数量一多，【增殖】的缺点也就暴露了出来。
A级天赋并不足以制造完美分身，所以数量越多，分身越弱。
但用来对付F级的伥尸，哪怕只有百分之1的本体实力，也已经足够了。
等到林言川到达东郊时，伥尸的密集程度到达一个新的高峰。
前方不远处应该就是军方驻地，可是越往前尸潮越汹涌，连下脚的空地都难以寻觅。
就算贪狼几百个分身一起清理，也要消耗不少时间。
“军方引诱这么多伥尸是想做什么？”
如果不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林言川可能真的会怀疑，这是哪个反派BOSS的邪恶计划。
[灭杀啰，你们人类的捕鼠笼不是一样的原理咩。]
系统忠实地予以解答。
“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打通一条通路吗？”
林言川倒是不介意给军方打白工，毕竟有求于人，但是一只一只清理效率未免过于低下。
[有的宿主，你的母虫已经成长到17.2%了。]
[开路这种事情，就交给它吧~]
随着系统话音刚落，林言川能明显感觉到体内伥尸母虫的躁动。
然后，前方大片的伥尸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分割开来。
它们像匍匐在神座前的狂热信徒，因窥见了一瞬的神祇而头脑空白。
极其不合理，又极其诡异。
林言川一眼就能看到数百米外的军方驻地。
恰巧，对面的军人死死地盯着他这边，表情惊疑不定。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熟人，是一周前通知他做血液检测的军官宁凯。
说好3个工作日内给检测结果，到后来也彻底没了消息。
只是双方隔着遥远的尸海相望，气氛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紧绷起来。
林言川的目力极佳，百米范围他也能看清，有不少军人更粗重地喘息起来，像是快要不堪重负。
林言川看了眼身旁站得整整齐齐的骨头架子，后知后觉才发现：
坏了，原来我才像真正的反派。
这个误会不可谓不乌龙。
林言川立在原地，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思忖着如何表达“队长别开枪，我是自己人”的善意。
十几分钟后，双方都没有异动。
只有贪狼依旧勤勤恳恳屠戮着伥尸。
“宁少尉，那位亡灵法师看起来不像是异端。”一个士兵犹豫着说道。
“不可能！”宁凯当机立断否认道。
不管是官方在职，还是民间草莽，J市乃至周围临市记录在案的觉醒者，都没有如此强大的。
“也许是临时路过J市的觉醒者呢？”副官猜测道。
宁凯抿紧双唇，不语。
希望如此吧，尽管希望渺茫，如果真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召唤系觉醒者。
是我人族之幸。
恰在此时，那些跟随在林言川周围的骷髅突然行动起来。
它们开始列队，整形，混乱中又带着秩序，穿梭交叉。
不多时，两个由白骨组成的文字静立在尸潮之中。
“你好”。
荒诞而又震撼。
“宁…宁少尉，这？”副官看着无人机航拍送回的监控画面，瞪大了眼睛。
宁凯跟着松了口气。
人形，身体无明显畸变，有思维能力，能沟通，很大概率不是异端。
不管是其他组织，还是其他国家的觉醒者，现在的局面，只要不是异端，就都是好消息。
林言川也同时松了口气。
这些骨头架子也能起到作用，属实没料到。
唤回贪狼，准备向驻地前行时，街道尽头一阵颤抖。
一个庞然大物，在幽暗的阴影中显现出来。
[憎恶屠夫，等级C，灵异值：5184]
[天赋：D级【震慑】，D级【狂热光环】，D级【铜皮铁骨】]
[宿主！你的技能书来啦！]
系统兴奋地在林言川耳边叫嚷。
屠夫的身躯笨拙而扭曲，仿佛是一团混乱的血肉被凝结成的形态。
肢体笨重，布满了褶皱和丝状的纹理，如同血色的蔓延缠绕。
移动时，无数虫类触手从它肿胀的身上延伸出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咝咝声。
“有个小小的疑惑。”
“他们伥尸虫一族，长得都这么掉san吗？”
林言川属实被恶心得不轻。
贪狼召回了绝大多数分身，只留几只守候主人，其余皆回归本体。
呼吸之间，半透明的身形开始膨胀，数秒过后，体型和腐化暴君已相差无几。
B级天赋【拟态】！
……
另一边，军方也通过航拍监视到这么一尊庞然巨物。
影像传来的一瞬，副官就已经吓得面无血色。
宁凯的耳麦里，联络员也接连发出警告：“检测到高级异端出现，灵异值测算中。”
“估测结果，C级。”
“危险度，高！”
“少尉，总局建议您立刻撤离。”
“不。”宁凯当机立断的否决了。
觉醒者当下或许是很珍贵。
但他单独撤离了，身后无数的战友怎么办？J市的普通民众怎么办？
普通人面对异端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入伍第一天，保卫祖国和人民的伟大使命就刻进了他的血肉中。
“全军听令！”
“铁血誓守！死战不退！”
宁凯摁断了通讯器，下达了命令，深吸口气，又拿出两支注射器。
……
半个小时后，伥尸变得更越来越狂躁。
军队开始出现大规模人员伤亡。
连续高强度的作战，所有人几乎都体力不支。
此时还能机械性地换弹射击，全靠意志力支撑。
又过了半小时。
在狂热的尸潮中，南门与北门失守。
绝望的情绪在军中蔓延。
无数鲜活的年轻面孔变得麻木。
又过了10分钟，西门传来一声巨响。
爆炸声伴随着火焰风暴，无数伥尸顷刻间灰飞烟灭。
“少尉！少尉！我们有救了！”
“是血蔷薇，增援到了！”
“谢天谢地！！”
年轻的军官已经快握不住枪了，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