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妍拖着拉杆箱跟着陆承泽到了他停车的地方。陆承泽的座驾是一辆四五十万的国产小轿车。相对于他的身价,十分的低调。
当然,人家公事上面用的还是顶级豪车。
这些是方妍领证后查的。她连陆承泽常用的几辆车的车牌都查出来了。没领证以前,方妍知道陆家有他这号人,但并没有多留意。这不是借着和他领证才混进陆家嘛,那自然又重新好好查了一遍。
她径直走到车子后面,打开了后备箱。
陆承泽就奇怪,这里是老宅的停车场。家里人的车都停在这里。这女人是怎么知道那一辆是他今天开的?
方妍可不管他想些什么,直接收了行李箱的拉杆,准备提起来放进后备箱里。
就在她准备提箱子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直接从她手里接过了箱子,然后轻巧地提起来塞进了后备箱。
“上车!”陆承泽拿着车钥匙的手往前指了指,另一只手压下后备箱,随即往车头走去。
从小什么事都亲力亲为的方妍,还没享受过这待遇。挑了挑眉,便自然地往副驾那边走去。
一路上,两人很默契地都没有开口说话。
方妍一直侧头看着窗外,晚上十点的申市街头依旧喧闹。她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放松下来了。常年在实验室泡着,让她早已忘记了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她不想停下来,曾经的天才少女,生来就该属于实验室。但她不得不停下来,常年不规律的作息,导致她的身体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这个月初回来后,她把自己安排在了满是市井气息的老旧居民区。每日混迹在喧闹的大街,想以此来抵消离开实验室的空虚。
二十多天过去,她发现自己依旧难以融入新的生活。每当静下来的时候,心底仿佛藏着一个洞,尽是遗憾。
但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重新回归生活,虽然放弃了最顶尖的科研事业。可人生有趣的事多了,她总会找到一个有意思的。但在那之前,她得把父母当年坠机的恩怨做个了结。
随着小车进入小区车库,方妍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
她早查过陆承泽住的这个小区,三年前开售的高档小区,地处申市中心地段。小区闹中取静,全是300-400平的大平层。当年这个楼盘的单价曾经创过申市最高纪录。
陆承泽一手创立的泽仁金融也在临近区域。和住老宅相比,这里上班的确更方便。
方妍下车后还没来得及去开后备箱,就见陆承泽已经大步过去把她的行李箱取了出来。
“走吧!”示意方妍跟上,然后便拖着行李箱走在了前面。
方妍看着他一身精致的西装,身姿挺拔,步履优雅,再看自己那破旧的行李箱,突然觉得有些滑稽。
“噗呲!”突然没忍住就笑了出来。但她反应很快,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陆承泽听到笑声停了下来,转身皱着眉看了一眼后面的女人:“怎么了?”
方妍赶紧摆手:“没事,没事!”
陆承泽知道肯定有什么,但他也知道和这女人沟通起来有多麻烦。他现在不想在外面和她谈,便没理会,继续向电梯走去。
上楼后,陆承泽按了指纹打开门,方妍便跟着他进屋。
入眼是宽敞的客厅,色调以黑白为主。装修精致而简约,给方妍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房子和陆承泽的气质很搭。
前方是全景落地玻璃,即便方妍现在站在门口的位置,也能清晰的看到申市的灯火辉煌。
陆承泽进屋后换了鞋,又给方妍拿了一双拖鞋。他把行李箱放在一旁,径直走到沙发那里坐下。
“进来坐,我们谈谈!”
陆承泽看着这女人到了他的地盘,居然一点不拘束,一双眼睛还在四处打量。她一边看,一边回应:“离婚我不同意,其余的可以谈。”
开玩笑,她好不容易挤进陆家的门,这还什么都没查到呢。离了婚还怎么找借口去老宅?
方妍说着就坐到了陆承泽对面,她直接靠上沙发的背几,还舒服的翘了个二郎腿。心里却在想,这沙发可真舒服。房子瞧着也不错,她以后要不要也弄一套?
陆承泽看着她这做派,不禁在心里怀疑,这到底是谁的家?
好吧,他得承认,现在是他弱势。毕竟只要人家不同意,这婚一时半会儿是离不了的。从民政局接过红本本那一刻,人家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毕竟他的诉求是离婚。
过了十几天,他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这会儿已不会被这女人吃定他的态度气得半死。但他还是不能理解,你一个女人,以后真要结婚的时候,初婚变二婚就不膈应吗?
知道这女人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陆承泽只得主动出击。
“说吧,你到陆家什么目的?”
陆承泽这么问,并没有指望她回答。毕竟人家都赖上门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暴露目的。这不过是一个谈判技巧,为他一会谈条件做铺垫。
但谁知道这女人竟然回答他了,还很坦然:“查一些事!”
“什么事?”陆承泽追问。
方妍轻抬眼皮白了他一眼,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以为我会说吗?
陆承泽只觉得她那一眼像在看傻子似的,刚才还在想,自己不会轻易被她气死,打脸来得太快。
深吸了一口气,他尽量让语气平缓:“好吧,那你凭什么要我配合你。还有,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要害我们陆家呢?”
“不需要你配合。”方妍回答得极其干脆,让陆承泽有些挫败。想他这些年经历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在谈判上也算高手一枚。但这女人每次都能轻易戳破他的优势。
可随即陆承泽就反应过来,她只回答了前面一个问题。就在他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方妍撇嘴不屑道:“说了只是查一些往事!”
随后她突然坐直了身子,直视陆承泽的双眼质疑道:“无缘无故的,我害陆家做什么?你们陆家难道做过什么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