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刚才苏青如及时醒来,恐怕我现在已经死了。
“衣衣这是何苦呢?我们是夫妻,将军再怎么样,也不会伤害我的。”
她身上好闻的幽兰香,若有似无钻入我鼻息。
见我不言语,苏青如又道:
“虽然我疼宠你,可你也只是个陪嫁丫头,你哪来的胆子和主子论是非对错,差点就丢了小命。”
她直接把自己说生气了,背过身不理我。
“精神上的伤害,也是伤害。”我垂眸小声嘀咕。
苏青如愣了愣,良久才叹口气道:
“将军为誉国出生入死,三年前蛮夷来犯,若不是有他带兵击退,有多少百姓将流离失所,我做为妻子,自然要多体谅些。”
“他是救了国,解了百姓之苦,这一点,萧将军值得称颂,可并不能因为这些,世人就把所有的光环赋予他,英雄也是凡人,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为什么不能以公正的眼光,分开来看待他的所作所为?”
我深深看着她,接着道:
“他对,我们敬佩,他错,我们反抗并指正才对,夫人对将军的纵容与隐忍,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敬?”
“我……”
苏青如一时答不出我的问题。
7
府医这时已经候在门外,萧锦睿书房的春暖春溪两个丫鬟也在。
见她柳眉微皱,眸中挣扎。
我又问:“夫人的健康喜乐,也很重要,你真的开心吗?”
身心俱疲,我行礼后,将府医让进门,就默默退下了。
踩着深夜院落中月光倾洒的枯叶上,脑海里全是方才苏青如昏厥时的画面。
我心口似乎堵了一团棉絮,上不去,下不来,悬挂在清冷的空气中,摇曳不安。
接下来几日,苏青如身边又多了春暖春溪照顾。
我就安安静静尽好本分,不再多言,不再多看。
刻意不再靠近苏青如,也装作没看到她总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萧锦睿终于良心发现,睡了好几日书房。
眼看着苏青如气色好转,我心下暗自松了口气。
可好景不长。
苏青如的婆母带着小叔一同从老家搬来京城与他们同住。
才来第一日,就给苏青如立规矩。
“睿儿刀口舔血才拼来的好日子,你这个当家主母,就是这般铺张浪费的?”
老夫人身宽体胖,脸上的横肉每一块都看着不好惹。
她看着满桌美味佳肴,也不动筷,唾沫横飞指责尽心尽力的儿媳。
苏青如垂眸柔声解释:
“平日我们都很节俭,只是今日为母亲为接风,才稍微隆重了些。”
“哼!婆母训话,你听着就是,怎的还出口狡辩?真是没规矩。”
这老太婆倒是会欺负人。
我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却被萧锦睿的弟弟萧弃逮了个正着。
8
他微挑眉头,深眸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苏青如委屈看了看萧锦睿,见他并不打算替自己解围,正手足无措,萧弃开口道:
“不如先用膳吧,我都饿的头晕眼花了。”
老夫人刚白了他一眼,肚子就咕咕叫了几声,便不再多言。
“母亲尝尝这山鸡,可是儿臣昨日亲自去猎的。”
萧锦睿夹起一只鸡腿放入老夫人碗里。
老夫人尝了一口,满脸含笑:
“味道果然鲜美。”
苏青如悄然将自己早起炖鸡汤时,不小心烫伤的手,缩到袖中藏了起来。
我撇了撇嘴,还没见过萧锦睿这般厚脸皮抢功劳的。
一餐饭那母子俩吃的倒是尽兴,二少爷萧弃每样菜都尝过后就放下筷子,提前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