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只是笑着看她烧。
我听得发愣。
早知如此，便不该让萧慎去寻，糟蹋了大师的真迹，是她的罪过。
“小姐。”
绿翘忍不住劝道：“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欺人太甚。”
的确，可我沈思茹向来不会任人欺辱。
萧慎的心，我要不起，更不想要了。
萧慎他荒废了几天朝政，有沉不住气的大臣，日日上谏。
甚至几经百转，让我这个皇后规劝陛下。
我去了。
是因为我一手将他扶持至此，不能眼睁睁看他荒废先帝基业，那我便是整个南梁的罪人。
我去了锦宫殿，里面果然是一片欢声笑语。
我强忍住心中怒火，无视旁边急得跳脚的太监，一脚踹开了门。
声音戛然而止，萧慎从床上探出头。
见是我，微愣了下，随即不耐道：“你来干什么？”
“陛下记性不好，忘记在其位，谋其政，而在此日夜风流，这让先帝情何以堪，让诸位大臣情何以堪，让天下百姓情何以堪？”
我可不会顾及他的颜面，上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也不去看他铁青的脸色。
“若陛下还不回归朝政，怕是江山便要拱手让人，哪里还有这般温香软玉的日子，届时你心上人被天下指责，却不知你护不护得住。”
说完我便离开了，绿翘说我太心软，何苦去提点那个贱人，可我不在乎。
3
第二日，萧慎去上朝了。
我苦笑的同时有些恍惚，曾几何时，我也是这么规劝他的…
只是，现在那人是皇帝，还是个我从未看清过的皇帝。
秋日早晨，夜间刚下过小雨，空气格外清爽。
“娘娘，陛下请见。”
萧慎身边的小太监来找我。
我本想寻个由头打发他走，但萧慎好像犯了病一样，一遍又一遍派人来请我。
我厌烦不过，要去看看他搞什么幺蛾子。
萧慎看起来心情不错，穿着便衣，英俊的脸上带着笑容。
他对我说，“陪朕去看戏吧。”
我从不相信话本里的浪子回头，但到了自己身上，总念着有几分期冀。
戏台设在后花园的凉亭旁。
我和萧慎走过去，只看一眼，我的心凉了半截。
因为凉亭上坐着的，还有一个白姝。
她穿着娇艳的鹅黄色，手一勾就把萧慎勾了去。
我哪里还不明白，他们是拿我当挡箭牌呢。
白姝身份低微，要想减轻世俗对她的评价，可不得拖着我这个皇后。
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冷眼看着他们，转身就要离去。
“沈思茹，莫要忘了，朕现在是皇帝，你们沈家的命都在我的手中。”
我紧紧攥起拳，指尖刺进肉里，流出淡淡血迹。
即便如此，我仍是气得颤抖。
想当初，萧慎在宫中举步维艰，我不顾父亲反对，执意要支持他。
父亲和兄长都疼爱我，便给了萧慎助力。
可以说没有沈家，他在吃人的皇宫中难以存活。
如今，狼心狗肺…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被我生生压下去。
我又听见白姝娇滴滴的声音。
“听闻侯府人杰辈出，沈将军现在还驻守在边疆，外敌都投降了，却总也不肯撤军，也不知是不是要起兵造反呢。”
我霎时回过头，冷冷盯着白姝，毫不犹豫地跑上去给了她一个耳光。
很快巴掌印就出来了，我的手震得发麻，嘴上却是笑着的。
“我沈家满门忠烈，岂容你罪臣之女在此放肆。”
她不敢置信地瞪我，“你敢打我？”
我当即又甩了她一巴掌，“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