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南婳把嫁妆收完,东房已经家徒四壁。
只是这些远不是南婳想要的。
除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苏家还有些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被按头当牛做马的大半年,总要讨要些利息。
从东房出来,正对着房门的是一间书房,平时家里没人时候闻雅琴会把书房的门锁起来。
之前南婳没有在意过,只觉得苏逸州日后是要飞黄腾达的,难免会有些重要的材料。
可眼下——
南婳看了一眼没有锁门的书房,扯了扯嘴角。
都是小说男主了,这家底能差的?
只怕这次的事情发生得突然,闻雅琴急匆匆地去了医院,都没来得及锁门。
南婳一脚踹开门,书房里得书罗列整齐,书桌上除了台灯之外还有一本苏逸州之前翻看的《商业规划》。
“光是这些书也能卖不少钱,收走。”
苏逸州的书柜里没有很名贵的典藏书,可就是卖废品,也不能便宜了苏家人。
桌椅板凳一律被南婳收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瘸了腿用砖头垫着的书柜。
她转身要离开,月色朦胧,屋里灯光昏暗。
南婳没注意脚下,重心一个不稳,踩在砖头上。
她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往书柜的方向扑了过去。
“咔哒——”
就在南婳以为要摔倒的时候,书柜直愣愣地靠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随后书柜对面的墙壁缓缓启动,一扇可以移动的门出现在眼前。
南婳一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储藏间里面是一些布料,还有一些是棉花,除了这些就是容易储存的蔬菜。
南婳越过杂物,看到最里面的桌子抽屉上着锁。
她凝眉,用砖头砸开了锁。
抽屉里面是日记本,本子里面夹着一些粮票。
即便是南婳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这是妥妥的地主,闻雅琴平时不显山露水,在苏逸州住院的时候她居然还好意思舔着脸跟她哭穷?
南婳小心收起了粮票,即使这粮票不用了,留着以后也能卖不少钱。
本子下面还有一个信封。
信封看上去已经有些时间了。
南婳对于苏逸州的私人事情并不感兴趣,不过这个信封看起来似乎不是书信。
南婳拆开信封,最先从里面掉出的是大团结,她眼皮子跳了跳。
知道苏家财主,却没想居然财主到这个份儿上。
最下面还有一封信,南婳打开信纸,内容映入眼帘。
【尊敬的赵兰英女士,您好。
我是**单位,在此向您发放抚恤金。
发放金额:叁万陆千元整
发放原因:因公牺牲
发放对象:烈士南景和配偶,赵兰英
发放方式:现金】
大致按照90年代初来算的,就是个参考,有出入算我私设
南婳大脑一阵嗡鸣。
“我爸的抚恤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看着信,手止不住的颤抖。
不过很快她便反应过来,父亲南景和还没有去世的时候,二叔南宏达和他的好女儿南筱雪就已经盯着父亲的工资了。
奶奶又一直偏向二叔一家,母亲赵兰英性格温柔内敛,向来不争不抢。
父亲去世之后,他的抚恤金很难不落到那对母子手中。
南筱雪花言巧语,从二叔那里拿到这笔钱,再拿来给她的好情郎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婳仔细数了数,这里足足有一万块。
也就是说奶奶这偏心的老妖婆和南宏达手里,至少还有二万六。
如果没有这些极品亲戚,父亲留下的这笔抚恤金完全足够她们母女二人成为万元户。
可是在苏逸州和闻雅琴的蓄意报复下,她被剧情操控着,不但自己吃了大亏,母亲也闷声在南家受了委屈。
就连父亲留给她们母女俩的保障也在被人惦记。
前有狼后有虎,南婳心中愤愤难平。
信上有说,除了这一笔抚恤金之外,他父亲每个月还会有额外的损失补偿基金。
都是钱啊!
可是这些钱,南婳一分都没有见到过。
爱财如命的南婳心都在滴血,她握紧了双手。
炮灰就没人权,活该把钱和各种机会输送给男女主?
她要是脑子清醒,这钱有他们的份儿?
难怪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二叔一家都已经盖上了新房子。
原来这些钱,都是父亲拿命换来的。
南婳深深吐出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
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包子,总要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因果报应。
看着闻雅琴空空如也的房间只剩下了一副床架,南婳心一横,把床架下面好的木头也都抽了出来。
主打一个洗劫一空。
看到屋里瞬间大了一倍的面积,空旷,视野开阔。
南婳满意地点了点头:“苏逸州,闻雅琴,回来迎接你的大房子吧。”
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他屋里,实在发挥不出他这么“大房子”的优势。
从独院里出来,晚一些做饭的人家刚开始洗菜。
从胡同里出去南婳还能听到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她走进小卖部,捏着兜里的一毛钱:“张婶儿,我打个电话。”
妈妈赵兰英回去之后,南婳还没联系过。
姥姥上了年纪,为她也操碎了心。
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回去看望过那个看似严厉、实则心软护短的老太太了。
张婶儿正端着碗吃饭,她体格偏胖,一件花背心衬得她的人更膨胀了一圈。
“好好,你自己拨号。”
南婳速度很快地按下号码,耐心地等待着对方接听。
铃声响到第三声,电话被打通。
“你好,哪位?”
赵兰英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南婳趴在柜台前,一只手拿着电话。
“妈,是我啊,婳婳。”
南婳的声音很轻,赵兰英一喜。
她一只手拿着电话,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相框里南婳小时候的照片,笑道:
“妈才回来两天你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是不是后悔没跟我一起回来?”
南婳听到妈妈的声音,这才笑起来:“是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不是一忙完立马就给你回电话了吗?我姥姥还好吗?”
赵兰英看向坐在旁边的赵老太,点了点头:“当然好,就是你姥姥想你了,刚刚还在念叨你,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你。”
南婳鼻子一酸,人上了年纪就总有这样的念想。
她们身为晚辈,就像是长辈手里的一根风筝线。
她吸了吸鼻子:“很快的,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看姥姥。”
赵兰英一拍脑袋:“哎呀,你看看我这个记性,我外面还煮着粥。”
随即她把电话塞到老太太手里,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
“婳儿,你吃饭了没有?最近好不好?长胖了吗?”
赵老太的声音透着几分兴奋。
在意识还没有觉醒之前,南婳这个“恋爱脑”很少给她打电话。
她的世界里仿佛只有苏逸州这男人一个。
忽如其来的惊喜,让老太太精气神儿都好了不少。
“姥姥,我刚刚已经吃过饭了,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赵老太头发花白,说话却中气十足:“好着呢,你不用担心我,逸州呢?”
南婳和苏逸州的婚事家里并不同意,赵老太总觉得苏逸州不是良人。
哪怕他竭尽全力地在他们面前表现对南婳的好,她也觉得怪异。
可是时间久了,架不住自己外孙女喜欢,赵老太还是风风光光地给她准备了嫁妆,也就随她去了。
听到姥姥小心的关怀,南婳心里有些愧疚。
但是眼下明显不是叙旧的好时机,南婳定了定神:“姥姥,我妈明天就要回来了,她回来之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