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到了进了城门口,谢君堂直接将人轰了下去,径直走了。
许诗桐毫不在意,她有银子,要男人干嘛?
揣着银票找了个布庄,打算先买两身合身的衣裙。她现在穿的是春草的,不合身不说,也没有替换的。
伙计见她身上的粗棉布衣裳,指了两匹布给她介绍。
“姑娘买布吗?这边是和您身上一样的粗棉布,一百六十文一匹,四丈长,足够您做两身衣服。”
“还有更好点的吗?”春草这衣服虽然也是棉布的,却有点粗糙刮皮肤。
“再有就是旁边的松江棉,两百文一匹,苏州高端棉布五百文一匹。再好的就是葛布四两银子、苏州绫五两、山东茧绸五十两。”
受现代时候的影响,许诗桐喜欢纯棉的东西。上手一摸,这苏州高端棉布手感竟是十分像后世的婴儿棉,极其舒适,布料看起来也挺结实。
心动!可惜她不会针线活儿!
“这苏州高端棉布,有现成的衣裙吗?”
伙计忙道,“有的,有的。”没想到这姑娘穿的这么差,竟是要买成衣,成衣贵上好几倍呢。
许诗桐给自己挑了两身,一身是桃红色的小衫,浅灰色的长裙,另外一身是则上下都是素淡的天蓝色。
剪裁和尺寸都比较适合她,十分舒适,一共花了三两银子。
说起来,原身虽然一直生活在这个时代,可却活在自己的纨绔世界里,不学习,不打听,知之甚少。
她有心给爹和哥哥们一人买一身新衣,可是不清楚官服有什么讲究,只能是按下心思回家问问先。
买完了衣服,许诗桐就打算去买鸡。这身子可能是饿怕了,就一直想吃肉。
昨天吃了猪肉,今天就十分想吃鸡肉。可等她到了西市后,连个鸡毛都没有。
许诗桐向边上卖菜的人问道,“大婶,这卖鸡的怎么没在?”
“他家小儿子成亲,估摸着这几日都来不了了。你要买鸡就去东市那边的早市,不但有老母鸡,还有童子鸡呢。”
许诗桐道了谢,在大婶儿这买了点新鲜蔬菜,拎着回了家。
晚饭烙的是葱油饼,前两个是许诗桐做的,后面则都是春草学着做的。用熬出来的猪板油烙饼,可想而知有多香。
加上一个拍黄瓜,一个腌萝卜丁、一个蛋花汤,爽口又好吃。
男人巴掌大的葱油饼,四个男人一人吃了十来个,就连许诗桐都吃了四个。
许厚揉着小腹道:“囡囡,爹和你哥哥们的薪俸还有十来天才发,厨房里的吃食是不是得定量做?”
闺女做饭太好吃,不由自主就吃多了,粮食下去的太快,他怕支撑不到发薪俸,又得饿肚子。
许诗桐取下荷包,将里面的银票和碎银子一股脑倒在桌子上,整整九十七两八十五文。
许厚德瞪大眼睛,说出的话带着些微颤抖:“囡囡,你这钱 ,哪儿来的?”
许思明、许学文、许广义也坐不住了。
许思明义正言辞:“诗桐,咱们许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家风严谨,切不可为了银子去做些出卖自己的事情。”
“小妹,这钱是找友人借来的吗?哪个友人?二哥怎么不知道你结交了哪个好友能借你这么多银子?”
许广义则是直接急眼:“快说,你都干了什么?要是来路不正,赶紧给人还回去!”
不是他们大题小做,而是家里现在当无可当,许诗桐浑身上下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就她的姿色。
外人只知道许家有一个京城第一女纨绔,却忘了许母曾是京城排得上号的美人。而许诗桐,更是青出于蓝。
许诗桐看着急眼的四个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想歪了,赶紧安抚道:“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会是为了银子出卖自己的人么?”
四双喷火的眸子仍旧紧紧盯着她,仿佛在说,我们不信!
“我今天帮睿王诊治了一个病人,这是睿王给我的诊费,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睿王府问。”
许厚德却是更加担心了:“爹不是告诉你不要去招惹睿王,那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单看他已经被封了亲王,看似绝了继承大统的路,却能让皇上让他去六部轮岗,就知道这人简单不了。
许诗桐内心呐喊,她也不想去找睿王啊,可她不找,他们一家子就都活不到大结局。
“爹,您也知道睿王是新近才认回来的,他以前是个平民百姓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还,还得罪过他。”
“我这两天就是过去找他道歉的,这不是正好赶上有病人,我就出手相救了。要点诊费,也不算过分吧。”
她决定把拜过堂的事情隐瞒,把认识的事情说了,省的家里人对她和睿王的走动诸多猜忌。
许思明抓住了重点:“你认识睿王,还得罪过他?诗桐,你以后还是少出门,睿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许诗桐宽慰兄长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啊,我做小伏低去道歉,就是为了让他原谅我,省的结怨。”
许学文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你真的会医术?”
许广义也道:“别不是讹的人家。”
“真的,我正打算给家里人都号号脉呢,不信你们把胳膊都伸过来。”
下一秒,四个胳膊齐齐伸了过来。仿佛在说,我们不信!
许诗桐哑然失笑,治病,她是专业的。
她先是给她爹号脉,她爹的身体看起来最差,“爹,您是不是脚步虚浮,四肢无力,总感到疲倦?您这身体略有些亏空,得进行药补和食补,赶明儿我抽空给您抓几副药。”
“大哥,你脉象数而有力,有些上火!是不是大便干结、小便短赤?”
“二哥,你是不是受过大寒?阳气不足,常年手脚冰凉?”
“三哥,你一点问题没有,是咱家身体最健康的人。”
许诗桐说完,拿出自己的明晃晃的银针:“爹,大哥、二哥,你们三个准备一下,我给你们针灸。”
许厚德一把揪住自己的领口,“还针灸?”
许诗桐没想到他刚正不阿的爹竟然怕针,忍不住笑着保证,“爹,你可不能讳疾忌医,我针灸不疼,真的。”
许思明、许学文、许广义还是不信。尤其许广义这个全家最健康的人,撺掇着:“爹,大哥、二哥,你们让她扎,看看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三个男人齐刷刷看向了许广义——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