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校门口都是留下来围观的人。
不少人窃窃私语。
“程晓润好歹也是个校花,家里也有钱,她喜欢李栖则什么啊?”
“人家长得帅啊,别说我们学校了,放眼整个江虞市,有几个样貌比得过他啊。”
“长得帅能当饭吃吗,他平时都不理人的,家庭条件也不好。”
“这你就不懂了,有人就是喜欢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征服欲。你想想,这么冷的男人唯独对你百般温柔小意体贴,你不心动啊。”
“去你的吧,满脑子废料。”
“哎哎,别说了,他看过来了。”
议论声源源不断地传入耳朵,李栖则只觉得阳光有点刺眼,眸子半阖,垂眼看向面前的女生:“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李栖则!”女生恼怒。
这边两人已经走出好远,程晓润气急败坏,冲围观的人发脾气:“看什么看,散开散开。”
陪她的几个同伴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晓润,是他没眼光,你别气了。”
“他有什么好的,拽的要死,不就是帅点嘛。”
“就是就是,学校帅的又不止他一个,何必栽他一个人身上。”
程晓润闭了闭眼,刚才那人的样子在脑海里浮现,冷冷淡淡的眼神就足够让她疯狂好久。
她握了握拳,看着对方远去的方向,信念又坚定一分。
——
江虞市是个历史悠久的老城,到现在,街道上还保留着原始的风味。
近几年日新月异的变化,冲淡了那股复古怀旧的风格,幢幢高楼平地起,矗立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唯有靠近江边的商城还保留着几个废弃的仓库。
平日里,李栖则和森哥接头,地点就定在这,看着滚滚江水奔腾而去,做小生意赚钱的念头也越来越大。
下午放学,他和易谭声两人带着装备,在仓库的进门处和森哥会面。
对方已经在那等着,旁边是捆绑好的干脆面,满满一大箱。
李栖则从背包里掏出一叠钱,递过去:“点点?”
叫森哥的男人个子不高,平头,一双三角眼偶尔露出精光,三十多岁的样子,总爱穿一件黑衬衫,脖子上挂着条金链子,左手臂纹着充门面的蝎子,蝎尾延伸到中指。
他接过钱,装模作样地数了数,而后才抬头:“我们俩这交情,还数什么啊。”
手下人将货推过来,他努努嘴:“拿走吧。”
李栖则上前一步,扒着纸箱子的缝隙看了眼,才示意易谭声来抬货。
森哥见状,哼笑一声:“怎么着,信不过我啊?”
“哪能啊?”李栖则也扬唇,“跟您做生意,放心。不过,还是当场点清比较好,省的日后说不清了。”
“你小子,贼机灵。”
李栖则应几句,又听见森哥问:“上次跟你说合作办酒吧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动作稍微停顿,他抬头看一眼,对方正将那叠纸币放在手里卷成一团:“这可是笔大买卖,你不是缺钱吗,这事要是成了,你赚的是这十倍百倍。”
他勾勾唇:“再说吧。”
“行。”森哥也不勉强,带着小弟走了。
李栖则二人抬着箱子往出走。
易谭声忍了半路,还是开了口:“栖则,这事你可得慎重考虑,我知道你想让奶奶过上好日子,但这事不能急。”
路上稀稀拉拉几个人,他俩抬着个大箱子,格外引人注目。
李栖则沉默半晌,隔着箱子看他:“知道,我有数。”
走到巷口,易谭声家门没开,两人只好将箱子抬到李栖则家。
刚进院子,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阵笑声。
将东西放到正屋,李栖则打水洗手,易谭声则顺着声音往厨房走,边走还边喊:“李奶奶。”
里面有人应。
小黑首先从厨房跑出来,摇着尾巴。
接着,厨房门口探出个脑袋,黑黝黝的眼睛看到后面那人时弯了弯,直愣愣地冲到他怀里。
脑袋使劲蹭着:“栖则,你回来啦。”
被抱住的人愣了一下,揪着她的领子就将人拉开,低头睨她:“我怎么说的来着?”
“什么?”虞嘉元不解。
“你怎么还没走?等我把你扔出去?”
“你在哪我就在哪。”
李栖则将她揪到自己面前一看:“这是我的外套。”
“我知道,太冷了。”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我就暂时穿一下,等我衣服干了,我就还给你。”
李栖则没说话,气氛凝重。
易谭声从厨房里端菜出来,见两人杵那不动:“你俩比谁站的久吗?帮忙拿碗去。”
小黑跟着易谭声走,一人一狗进了正屋。
虞嘉元见面前这人脸色不善,识趣地跑到厨房,躲开。
四个人围坐在正正方方的饭桌旁,李奶奶笑呵呵给他们夹菜,让他们多吃点。
虞嘉元的碗里堆满了,都是李奶奶和易谭声夹的菜,她悄悄将碗往旁边伸,戳了戳右边这人的手臂:“栖则,我不吃胡萝卜,你吃。”
小黑在桌下啃着骨头,易谭声的动作都停了一下,见被叫名字的那个人还不紧不慢地吃着饭,丝毫不顾小姑娘的请求。
他放下碗:“妹妹,你挑出来就行,别理他。”
小姑娘不再执拗地要李栖则夹走胡萝卜了,只不过接下来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扒着饭碗慢慢往嘴里塞,一碗饭吃了半个小时。
李栖则才不理她,他发现这人越来越得寸进尺,没立马赶她走都算善良了。
饭后,易谭声跟着李栖则上了二楼。
躺在他床上,斜眼看在书桌前摆弄零件的人,话题不可避免的扯到楼下那位。
他坐起身:“这小公主,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养着?”
钉子放到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栖则动作未停:“她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做慈善的。”
“她不知道她家在哪?”
“不知道。”
“那怎么办?送公安局?”
对方没有立马回复,还在专心摆弄零件,将钉子一个个取出来,然后拆主体。
“实在不行,只能让警察帮忙找。”
夜色渐深,易谭声打了个招呼回家。
李栖则拆完所有的,将零件规整到盒子里放好,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长得跟个兔子一样,还不吃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