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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尧把背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掏出了自己的衣服放到衣柜里,回头对温宁说,“你把里面吃的东西的都拿出来吧。”

温宁的衣服多,左边的一个格子都装完了,右边的装了一半。周正尧把自己的放在旁边,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不太一样,温宁的衣服颜色鲜艳很多,周正尧的就那两个颜色。

温宁认命动手:这包跟这男人一样能装。

不仅装了他的衣服,还有风干的牛肉,鸡肉鸭肉,两罐奶粉,水果罐头……

他带回来的东西温宁并没有放在自己的小私库,全拿到灶房放着,等一会儿周母自己整理,她可没有钥匙。

房间门有一把锁,小私库的柜子又有一把锁,周正尧更想不通了,这个家里到底有多少小偷会偷她的东西了,防那么紧,买这两把锁的钱就已经不少了吧。

有些人家还是茅草房,连锁都用不上的那种咋办。

但他两的关系还没到他问,里面有啥的程度。

温宁却看到了他紧盯自己私库的眼神,挡在前面,“你带回来的东西都给你娘了,这里面是我爸妈寄过来的。”意思就是别想打我东西的主意。

周正尧没那意思,目光平静,“你可以自己留点。”

跟温宁结婚不是他所愿,但在这几天归途中他想过了这事。如果回来温宁还好好地在家待着,那他就可以跟她过下去,反正这年代的婚姻就是这样,稀里糊涂的就过完了,怎样开头的好像没有那么重要,把日子过好才是正经的。

但如果温宁熬不住这三年的等待,他也不会说她什么,好聚好散就行。

如今一看,这日子可以过下去了。

温宁些许不自然,避过他灼热的眸光,“把这些肉菜弄得好吃点就行,其他的东西我也有,就不跟他们抢了。

周母掌管着家里的“大库房”,那里面的东西更多,全是些舍不得吃的好东西。

房间门紧闭,屋外说话声不断。

周正尧从衣服的夹层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数了十张给温宁。

”干嘛。“温宁粗声粗气道。

“部队发的奖金。”任务完成的很好,周正尧属于这次任务的主力军,二十七岁的年纪爬到了副连长的位置。

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

温宁拒绝,拖腔带调,“给你娘呗,给我干嘛。”

周正尧:“……”

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这是给你的,我爹娘的在兜里。”

这桩婚事还不知道咋样呢,温宁是真不想要他的钱,以后离了咋整,自己都给用了她可没钱赔。

心里是那样想的,嘴上的话那叫一个善解人意,“我这还有,你自己留着吧,男人出门在外兜里不能没钱。”

周正尧眸色深了深,眼里的猜测一闪而过,“给你你就拿着,我自己留了。”

纤长睫毛扇动,温宁勾起一个大大的假笑,“好嘞。”

你有钱,你是爹。

*

“温宁!”

“温宁!”

两人推拉这么一会儿,门外的声音小了许多,但喊她名字的声音刺耳尖锐,尤其突出。

听出是那个跟她对骂了一个多小时的人,温宁走到院子里,眉眼不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陈珍妹,“大毛不是说你有治冻疮的药吗,给我点呗,我家狗蛋的手也长了好些冻疮。”

温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感情吵的那一个多小时的架白吵了。

“没了,不信你问周大毛。”

真没多少了,以后用到的地方还多着呢,凭什么她说给就给啊。

嘴自己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口下留情。

“别这么小气,我就跟你讨一点。”陈珍妹哪会相信他这话。

周正尧的堂嫂高小娟,跟她是一个地方来的,帮衬道,“对啊,只是给孩子用,你就挪一点给珍妹姐,又不要多少钱。”

温宁,“两块钱这么一小瓶,而且还得有票,你说便宜就便宜啊。”

陈珍妹垮脸,“你给我看一下瓶子长啥样,我让孩子他爹去买一瓶来。”

温宁哈了口气,白烟袅袅,将她那张小脸衬得更好看了。

“用完了我留瓶子干嘛啊,它叫沪牌风油精,叫你男人去市里的供销社问问。”

陈珍妹脸色沉黑如墨。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温宁还真不会做人。

村里人谁会像她,哪家不是吵过就算了,就她小气,这么记仇。

其他人在一旁观望,听到温宁的话都瘪了瘪嘴。

还想着等陈珍妹开口,温宁拿出来她们也讨要点呢

愿望破空了。

两块钱一瓶,肚子都填不饱,谁会拿这个钱去烧。还是搞点盐开水和草木灰吧,土办法还是行的。

天色也不早了,她们一个两个才迟迟离去。

这晚,周母把鸡肉和鸭肉全炒了,还做了好几个素菜,把周正尧的爷爷奶奶,伯父伯母,以及堂哥堂嫂人这些全都叫过来一起吃饭。

他爹三兄弟,就只有大队长周志友孩子少些,只生了周正尧姐弟。

周大伯和周二伯家都生了七个,除了周大伯的小女儿周正霞还没结婚外,全部都结了,孩子都生了好几个。

大人孩子加起来二三十个人,三张桌子都坐不完,快赶上有些人家办酒席了。

周母让她帮着端饭菜,菜一上桌,小孩抢成一团,碗都要打翻了。

人多声音就杂,温宁被吵得有些头疼。

好不容易能坐下来,大家的箭头又对上了她。

大伯父先是问了周正尧放多久的假,今年要不要留在家里过年。

周正尧陪着长辈喝了两杯酒,不胜酒力的他酒气上脸,说话却很清晰,“能在家过年,过了初九再回去。”

周正尧性格温和,对长辈礼貌尊敬,再加上做出了一番作为,在这一辈中是最被看重的。

大伯母剪了个齐耳短发,看着很有精神,笑着问,“春生,你们部队给你分房子没,可以带家属不。”

周正尧面容清俊,眼神氲着笑意,“回去就分,可以带了。”

男人们喝着白酒,温宁嫌弃那个味道难闻,坐得远了些。

周奶奶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和善地对温宁笑着,“小宁,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温宁答应,“诶,你也吃,奶奶。”

周爷爷交代孙儿,“那这回你把小温带过去吧,两口子这么分离两地也不是个事。”

温宁有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

二伯母验证了她的直觉,“对啊,你们年纪也都不小了,赶紧要个孩子,冬生比你小,孩子都两个了,你要加把劲。”

大堂嫂,“二伯母说的在理,赶紧要个孩子,多生几个家里就热闹了。”

大伯母,“多子多福,多生几个,像你爷爷奶奶现在就可以享福了。”

对此,温宁只想采访一下周爷爷和周奶奶:请问,你们觉得享福了吗。

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帮着孙子照看重孙,每天吵得要死,得不到一个安生。

温宁可不想过那种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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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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